今晚特别冷。
裴映望着自己从车窗伸出去的手,手背已然微微青白。
一想到这是春天到来之前最后几次降温之一,寒冷也变得珍贵起来。
他来找施斐然。
施斐然正躲着他,他知道该给施斐然时间,不该出现在施斐然面前。
所以他只是来“找”施斐然。
具体内容包括以施斐然发现不了的方式跟着他一小段路,远远地观赏他,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今夜,那种心满意足迟迟没有蔓上心口——施斐然看起来心神不宁。
裴映重新端好望远镜。
施斐然在单元楼门口停了一会儿,没有上楼,反而在楼下一趟一趟兜圈子。
风雪凛冽,并不适合散步。
刻度标识的镜头里,一个肥硕的身影骤然闯入他的视野范围。
认出那是谁,裴映的喉咙如同被热水烫到一般。
那是张硕硕。
《斐然》的痴迷者,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甚至不配让他记住的名字。
张硕硕用痴迷的目光偷瞄着施斐然,裴映则是通过望远镜注视着张硕硕。
喉咙越发不适,裴映分辨出那是自己的恼火。
张硕硕藏在楼道拐角,四处张望,而后从裤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
等等,只有大小像手帕,质地似乎更接近于毛巾。
裴映皱起眉,将望远镜扔向副驾座位,甩上车门跑向对面小区。
风像小成本恐怖片里的鬼怪。
呼呼声潲得耳膜疼,仿佛置身水底,听不清水面以上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