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塬意识到男孩没在看他后，忙不迭地转过头。李翠桦问他：“怎么了？鞋不舒服？”
李塬摇头，拉了她一下加快脚步：“快走。”
李翠桦摸不着头脑，还是跟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别拽我呀！毛衣给我拉变形了！”
李翠桦替李塬安顿好小床之后，就准备走了，临走前叮嘱他：“明天我拿之前的旧手机给你，你好好休息，周末咱们再好好聚一下。”
李塬点头没说话，脑袋里还是那场尴尬的对视。他向来寡言，李翠桦也不觉得奇怪，塞给他两千块，摆摆手走了。
李塬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那张单人床上，看着发霉的天花板发呆。
他看见我了吗？李塬想着，翠儿和老板娘肯定还是夸大其词了，压根就没有那么帅，不然怎么会没看到？
李塬晃了晃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倒出去，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得太早，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四点多，他就醒了。餐厅送菜的还没来，李塬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烙饼到五点钟。外面的卷帘门被敲响了。
李塬把玻璃门打开，再拉起卷闸门，跟送菜的师傅打了个照面。
送菜师傅沉默寡言，正好李塬也是个闷人，两个人略点了点头，就麻利地动作起来。一轮轮带着凉意的蔬菜，和一些手工面、馒头，还有各式各样的花椒大料，饶是李塬身强体壮，大冬天得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李塬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袖子撸到胳膊肘，继续把堆在门口的菜往后厨搬。量虽然多，但他一趟拿得多只用跑五六个来回。
他还没搬完，天就蒙蒙亮了。老板也来了，老板姓余，进来时李塬正弯腰提菜，打了声招呼：“余哥。”
老板点头：“哎，都忙活开了啊。”
李塬点头。
余老板跟他叮嘱了几句，比如什么东西都要不挨地面什么的，李塬都记下了。
到饭馆吃早餐得少，主要忙中午和傍晚两个高峰，但是也包早餐。等到龙头，掌勺的来了，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李塬在餐桌上简短得自我介绍了一下，店里有一个龙头，两个小工，再加上两个服务员，人不多，看起来也都和气。
这边正吃着饭，李塬坐在离门近的位置，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街对面。但这会还太早，那人应该还得一会才来。
他收了心准备认真吃饭，坐在他对面的年轻服务员，林乐乐突然叫了一声，大家都看向她。龙头大哥四十几岁，也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叔，看起来有点慈祥，他笑着说：“又看对街那个呢？”
林乐乐不好意思地点头，瞟了一眼还不熟的李塬，说：“看看帅哥呗，天天呆在店里都快发霉了。”
李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谁，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看到了。
他回过头，小鞋匠正从昨天自己买衣服的那家店里推出来一个小三轮，小三轮上的东西一件件往下搬，慢吞吞地收拾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