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十二月了,和乐淘在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过渡期以后终于没有那么狂躁了。
莫名其妙的狂躁也是青春期孩童叛逆的一大特征,尤其是在男孩子中间更容易出现各种无端生事的情况,
但是幸好,和乐淘是一个温吞的小男孩,所以在他身上就不存在这种特别暴力的因素。虽然硬说他血性倒是也有点儿,只不过发作起来时跟野猫也差不多。
相较之下别人发脾气更像是老虎,他哥李直远则是成群结队的雄狮。他是一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野猫,而且还是成天耷拉着脑袋、走路永远都慢一拍的没有战斗力的嘎蛋公猫。
有时候,就连蒋明都看得出来他有股莫名其妙的脾气,总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或许旁人也不知到说错哪句话就能惹到他,可偏偏他在外面又是一个特别腼腆的形象,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可以发泄的窗口。
反正就是越来越别扭,拧巴得简直都不像一个正常人了,而且这眼看期末了,他还开始愈发频繁的玩手机。
他开始愈发频繁的打瞌睡,除了上课不怎么爱动弹,有时就连下课以后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别人叫他打球他不去,有时体育课有女生约他一起玩玩羽毛球他也拒绝,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做,睡眼惺忪得好像一头准备冬眠的小熊。
但是自从那天在车站吵了架,蒋明也已经很久没有再找他说过话,所以他现在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靠近和乐淘,他既担心和乐淘冲他甩脸子,又担心这孩子再继续下去就废了。
“第一排往下传!下节课上课默写!”
突然英语课代表拿着一沓纸跑了进来,正巧刚说完预备铃就开始响。
下节课是和乐淘最擅长的英语课,也是今天上午最后的一节课。
只见他特别缓慢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中性笔,然后又很倔的拒绝了别人的帮忙。旁边同桌递给他一张纸,看那意思是想帮他擦擦笔,他过于腼腆和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借东西,哪怕就一张纸也莫名其妙觉得是亏欠。
所以就自己悄悄拿校服擦,性格阴暗得简直像地底下不见天日的蠕虫。
蒋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周蒋明坐在最后一排,恰好可以360度无死角的观察位于自己左上角的和乐淘。
很快就上课了,是英语课,和乐淘总算是打起来了一点精神来,老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不过是特别小声的那一种,自己悄悄张嘴、微微使用唇部的肌肉嗫嚅羞怯的回答着,甚至还低着头,好像这是什么很丢脸的事。
总算是捱到下课了,蒋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跟朋友说自己今天中午不想吃,特地等到和乐淘收拾好再去找他。
和乐淘见他来了也还是不说话,只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把头低下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不吃饭吗?”
“我不跟你吃。”
“我也没说要跟你一起吃。”
“那就请让一让,谢谢。”
“……”简直就莫名其妙,蒋明觉得他最近性格有点太孤僻。
“让一下,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