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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茫茫的人世,一丛丛凄凉,一簇簇寂寞。

    大桥入口放了路障,不许过车。

    几名保安正弓着腰安排,远远地看见一辆车要开过来。

    他们摆手喊停。

    “前面不能过了。”

    车窗降下来,他问:“为什么不能过?”

    “你没听说啊?”保安遮遮掩掩的,并不讲明,那手却在半空里划出一道抛物线,轻巧地指向那条江。

    寒风刮得他的脸生疼,指尖受了冻,微微蜷缩起来。

    “特警,消防队的都来了!糊涂啊!这么冷的天,下去不淹死也冻死了。怎么救得上来?”

    见那人默不作声地将车窗升上去,以为他要倒车,专程让开几步。

    谁知那车陡然发动了,却撞歪了路障,笔直地朝大桥上驶去。

    “喂!喂!你做什么?不能去!不准过去!”

    车已经跑远了。保安们回过神时,已是阻拦不及,着急地在后面一行追,一行喊。

    那人却置若罔闻。

    其中领头的气喘吁吁地扶着腰,赶忙支使身边的人说:“报警!快报警!都他妈是疯子!跑来这里发疯!”

    桥上一片寂静,一如那个他们等不来日出的清晨。

    摆脱了保安,贺品安缓缓地踩着油门,左右张望。

    没有阮祎,这世界同死过无异。

    放眼望去都是荒凉。没有笑语,没有音乐。没有吻,也没有拥抱。

    一条宽阔的,不知去向的江,承载着无数亡灵,一场雪是一次祭奠。

    贺品安默默地流泪,仿若心也是一片白茫茫的,他不加思索,因而不知这眼泪的来由。

    任由泪水淌在脸上,他扬手去抹,却总也抹不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