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看着我g嘛?”又忍不住晃着脑袋打量她,口中念念有词,“你是三哥的人?”
姚织徒然回神,思起方才聂辛的手碰过的地方,烧得她像鹌鹑似的打了个颤,连连否认,“不是、不是……”被浅褐sE的琥珀眼珠注视着,她声音也不由得轻下来,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看你、看你长得好看。”
怕她不信,又拔高重复道,“真的,我还没见过b你更漂亮的人。画里也没有。”
聂四愣了愣,没想到这人如此直白,进门前后还没半柱香伤了她两次,一心想的竟是夸自己漂亮?她站直身子,恢复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是傻子么?”
谁料姚织一本正经地否认,“不是啊。”
聂四气笑了,她冲回屋的聂辛嚷道,“三哥喜欢她?我第一个不同意,”随后低头得意地扬扬嘴角,“你没福气见姑母,她才是我们云州的金鸾鸟。”
聂辛膝盖顶了下姚织的后脑勺,“地上舒服?上桌前坐着去。”
他在盆里洗净手,掰着她的脸往眼睑上糊了一层凉丝丝的药膏,扭头不轻不重地训斥堂妹,“谁都不如你没规矩,姚姑娘是我请的客人,过来道歉。”
聂四作小nV儿态,笑嘻嘻地耍赖,“我不信。三哥身边没见过nV人,你与阿照哥哥都不娶妻,前两日进g0ng姑母偷偷问我,你俩是不是分吃一只桃子。”
聂辛被噎一嗓子,准备厉声驳回时眼角扫到姚织,正半闭着眼睛试自己瞎没瞎,凤眼一转,意味深长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话没叫聂四听去,她嚷着肚子饿,唤侍婢们上了一桌菜,席间不忘嘲笑姚织,把人讽得脸红提不起头,又凑上去好为人师,手把手教她用蟹八件。
许是觉得她又憨又听话,不像其他贵nV阿谀奉承,叽叽咕咕说了好些事,b如六皇子,如今秦王的婚礼、b如家中兄姊,只有她获准来京、又b如……
“真不知她哪儿借的脸皮,还敢来中都。千万别让我碰见,不然准撕了她的嘴!”
聂辛喝了两碗芙蓉小山珍,用银蟹签扎酸枣解腻,漫不经心地cHa嘴道,“有本事在虞后面前动手,虽说丑媳妇配不上亲儿,和你b起来那还是吃一锅饭。”
兄妹俩你来我往,姚织听得云里雾里,可也明白他们一口一个“g0ng里”、“虞后”,压根不是她能够得上的,于是闷头扒饭,吃了大半月里最饱的一顿。连聂四都看不过去眼,问她是不是被人nVe待,没吃过JiNg米细饭。
她瞳sE很浅,哪怕和公子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傲凤眼,毫无防备地与人对视时仍是少nV的无知和柔软占上风。
姚织放下筷子擦g净嘴角,轻声道,“四小姐,朝廷每年征两税,民田每亩税三斗,光云州就能收十几万石粮。我家中尚且吃得饱饭,穿得暖衣,也做不到顿顿蒸白米。我一路上京,还见过衣不蔽T的小儿在雪地里和野狗抢一块馒头,这天下不是人人都能煨着火炉吃冬蟹的。”
说罢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又缩起脑袋,冲她笑笑,“吃得很饱,很好吃。”
聂四有一瞬间茫然,下意识求助公子辛,以为是做错了什么,“三哥?”
侍者适时敲门进屋,附在他耳边低语数句,又如进屋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带上门,像是来去了一趟风。
一抬头,正对上两双大同小异的澄澈眼眸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