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好像没这么漫长过。苏思谬散局后,故意绕了点路,还去校外不怎么光顾的奶茶店坐了一会儿。

    阴雨天没有日落,比晴天要暗的早一点,他从奶茶店出来的时候,路灯已经均匀的打散在地上成一圈圈暗黄的光晕。

    路上没什么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大学生闲逛,回学校的巷子空荡荡的,墙砖被黑夜切割成一块块的碎片。苏思谬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今早那件事。

    会不会是自己多疑了?会不会室友只是有点脏癖?

    他把手揣在外套兜里,扣着里面的小棉球心烦意乱。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如炬的视线像一根绵密的针,刺的他背脊发凉。

    脚步不停,他假装不在意的向前走,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轻轻的,轻轻的。

    猛地转过身,寂静的巷子里空空如也。

    他松了口气。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注视也消失了。

    巷头和巷尾都离他差不多的距离,不时有几个人路过,带着细微的交谈声渐行渐远。犹豫片刻,苏思谬还是绷着神经继续向前走。

    一墙之隔的居民楼里,楼道灯亮了起来。他余光中被打散的视线里,倏尔扫到墙角丛生的杂草里有东西在动。

    它似乎爬到了墙壁上,硬革质的皮肤摩挲着冰冷的水泥,用尖利的爪子匍匐,窸窸窣窣的离他越来越近。

    慢走逐渐变成了快跑,那东西也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哈...哈...”等他喘着气跑到巷子口有人流的地方后,才敢回头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到处贴着小广告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苏思谬并没有安下心来,他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惶恐。

    等回到学校的时候他才稍稍平静下来。宿舍里没人,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刚才的疾跑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像脑袋被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的神经都被搅成一团。

    或许是感冒还没好,他喝完水吃完药,准备先上床休息一会儿时,屋子里面又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嘶嘶...”

    “簌簌...”

    他轻放水杯,定神走近。

    是从他床上传出来的。

    苏思谬靠近床边,忍不住想掀开被子一探究竟,却瞥到整整齐齐的被子忽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