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南希仁用两个字驳斥了完颜洪烈的狡辩之言。
可惜没有朱聪在一旁替他翻译。
但完颜洪烈自己已经听懂了。
杀人男丁,占人妻女为私产,这本就是草原蛮夷才会做的事情。
完颜洪烈虽仰慕中原文化,但骨子里到底还是野蛮的习性,对南希仁的驳斥完全无视。
他自知已经无法挽回包惜弱的心,也不再伪装,站直了身子,恢复了王爷的气势,道:“在你们这些孱弱的宋人眼里,我们金人本就是蛮夷,如今孤落在你们手里,想要如何,划出道来吧!”
韩宝驹大笑道:“你说得这么硬气,呵呵,你当我们是初入江湖的雏儿么?见你硬气就饶你一命?哈哈,你若是跪下磕头求饶,我们反而会让你死个痛快。你若是硬气,那我就得试试我这鞭子能不能以柔克刚了!”
完颜洪烈被说穿了心事,瞳孔猛得一缩。他虽出身朝堂,但也听说过江湖故事,其中就有江湖好汉喜欢硬气的人,你若跪地求饶没了骨气,他便直接杀了,你若表现得硬气,悍不畏死,人家反而会敬你是条汉子,说不定还能交你这个朋友。
只是江湖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一些离奇的桥段未必不存在,但正是因为罕见才为人称道。但谁若当真那多半是会适得其反的。
完颜洪烈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道:“那你动手吧,只希望等我死后,大宋能够承受住我大金的百万大军。”
全金发嘿嘿一笑,道:“英雄气概不管用,又来拼爹了么?”
韩宝驹道:“你金国如今若真有能力南下,又怎么会派你过来耀武扬威,托你的福,我们四个刚从北边赶来,去年黄河泛滥,你们那狗屁朝廷正应接不暇呢,今年的雨季又将来临,你们敢出兵?”
完颜洪烈道:“又何须出兵,只要我父皇修书一封,赵扩小儿必定让你们几个在江南无立锥之地。”
柯镇恶道:“那我们就再去一趟你们的中都,看看你那个皇帝老子能不能写得了那封信!”
完颜洪烈见几人如此不受恐吓反而来威胁自己,心中不免生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感觉。
“看来我今天定是没有活路了!”他似乎已经认命,苦笑一声,转头看向包惜弱,深情款款道:“惜弱,今日我必死无疑,但死前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若是我早一年遇到你,在你还云英未嫁之时,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包惜弱闻言缓缓抬起头,眼中透着难明的光彩,嘴唇开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完颜洪烈道:“难道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你就没有一刻对我动过心?哪怕是一刻也好啊!”
韩宝驹骂道:“好贼子,恐吓不成,又要谈感情了么?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又花言巧语欺骗在前,如今人家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又怎么会替你求情?”
完颜洪烈对韩宝驹的话听而不闻,只是看着包惜弱,他知道包惜弱是不一样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心软,这也是让他最心动的地方。
包惜弱是心软,不但心软,性子也软,他看着完颜洪烈脸,想到他这些日子的体贴关怀,心中也微微动容,但又想到杨铁心因为他而惨死,原谅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完颜洪烈看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死心,道:“我懂了,都是我自作多情,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是你的,你亲自收回去吧!”
“我……”包惜弱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都是我害了铁哥,若不是我救了这人,铁哥就不会死,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