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谢大人。”那三名守城兵心中巨石落了地,诚惶诚恐的磕头谢恩。
罗廷旭跟几名侍卫听齐大人说完,平静的未多言语,好似并不奇怪,也未有不满质疑,事不关己一般。
记录官倒是一直在一旁笔记庭审记录,可这案子审的不像齐大人的风格。黑衣人谁派来的,大人自始至终没问一句。陆大人的家室谁不知晓,正经皇亲国戚,当今陆太后的亲侄儿,为何无缘无故揽下这罪责。夜潜公主府掳走泾王世子,这事可大可小,公主与世子是李家皇室子嗣,这些刺客及幕后主使依照法制理应处死。陆司马是不知晓其中利害吗?是谁有这么大的脸面能令他缄口莫言?再者世子不过五龄,一个孩子能与人结什么仇?这背后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可是没人敢问,只不过心中想想疑惑一下罢了。主审右侧端坐的赵大人,微不可查的瞥看主坐齐大人一眼,也未言语。
那张英俊的容颜满是晦涩不明的神情,眼神瞧不出个喜怒,明明平静,可莫名的令人心慌没个底儿。“等刺客醒后,决议是否重审。”给案件留了余地。
众人都小心听主审的安排,可好半响没听着动静,过了会儿才响起一句:“行惩戒。”
几个衙役却瞬间失聪,左右相互使着眼色,握着手中的水火棍,半天不见动静。
齐大人缓缓抬起眼睑,长眸暗沉幽冷静静注视他们,未再说半言。无形的压迫袭来,令领队衙役抿唇紧张,扑通跪下:“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人饶了。。。小人吧!”一张褶子老脸满面愁容,语带哭腔,努力眨着浑浊眼睛,挤出零星半点泪珠,企图博取同情。
“大人——,我婆娘才生了小子,求大人。。。”别让小人执刑。那一声大人惊得旁边的罗廷旭一抖擞,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枉死了老婆伸冤来着!
“大人,小的是家中三代单传,我老娘还指望抱孙子呢!”一年轻衙役眼看这阵仗,吓的忙变了脸子,也哭嚎起来了,一时堂上恍若灵堂一般。
。。。
“丛申,你来。”清冽磁性的嗓音沉沉说道。
许是离得近,旁边的赵大人觉察出来齐大人的怒意,皱眉看堂下这群看不开火候的人。
“我?”丛申得了这无妄之灾,抖着食指回指着自己,一脸诧异,瞳孔剧颤:“大人,我,还是算了吧!小的。。。大人以后尽管使唤,求大人。。。”
丛申还未说完,‘啪——!’修长的手指直接扔了惊堂木,一声无法忽视的响声宽敞大堂上回荡许久。
“荒唐!高堂之上,岂可儿戏!若是这样为难,脱了这身衣衫,放下令牌,出门不必再回来了!”漆黑的长眸满是讽刺,俊颜冷若冰霜睨着这群侍卫衙役缓缓说道。
刚刚哭嚎最大声的那几个衙役,神色讪讪低头羞愧不已。起来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淡慢得慌。
“大人,小人来。”后方一年轻的佐杂官,方脸眼尾轻垂,长得端正精神,眼神透着严肃,是新面孔。听说才来了两个从战场回来的小将,立了军功,分派他们这地方。从九品的小官,却也是正经编制的。
这人说完,一年长的衙役也站了出来。
“允。”齐大人予允,执刑开始。
这杖刑严格来说,是不得留衣衫于股间,顾忌礼数不好相看。命陆大人将外衫退去,只着中衣中裤趴伏刑凳,也就留一层薄薄的丝帛罢了。
虽习武,到底是矜贵世家公子,哪受过这棍棒之刑,咬牙忍着。三十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是要受些苦头的。陆珣郢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寻思齐大人的这番决断背后深意,这棍棒老朝一个地方落,过了十下,就超出正常的承受范围,还有二十下,汗水已经开始流淌,看来不见血是怎么都不会结束的。
这年长衙役常年练习,练成一手能将人打的‘皮开肉绽’的好手艺。那还未安排的佐杂官,战场上见过世面下来的,不敢说孔武有力,可真真强壮。二人合作,颇为默契,只是不知晓陆大人可否能承受住他们的‘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