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闹饥荒已有一个月之久,朝廷用来赈灾的银两早就拨了下去,怎么现在还没有什么起色?”
王京墨坐在正前往宁州的马车上,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身边的宁州太守。
“王公子有所不知啊,这次宁州的饥荒十分严重,那些银两,根本就如同杯水车薪啊。”
王京墨眯了眯眼睛,探究地看着他,“只是拨款的问题?”
“是啊,最近刺史大人正忙着往金陵递折子呢。”
他的神色很焦虑,不像说谎的样子,王京墨便点点头,接着看文书,心中却已打起了思量,朝廷拨的款肯定是够的,天肆院已确定其中有人贪污,若是这太守不知情,那宁州刺史徐让的嫌疑就很大了,若是能查到他和户部尚书何漳的关系,那这件案子可就一点都不小了。
……
“公子突然前来,下官真是有失远迎啊。”徐让边引着王京墨落座,边招呼侍从倒茶。“王公子由金陵远道而来,一定是因为宁州的灾情吧。”
王京墨看着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的确如此,这次宁州的灾情似乎十分严重,时隔一月形势也未见改善,陛下甚是忧心,所以……”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徐让的眼睛,却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公子有所不知,此次宁州灾情堪称百年一遇,确实让我们有些应接不暇,虽然我们已经遣人去周边州郡买粮,但资金还是不充裕啊。”徐让的表情不仅真挚,还有些许痛心疾首,就好像真的千错万错都错在朝廷拨款上。
“徐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开始递折子到金陵时怎么不说明情况呢?”
“这你不是为难我吗,王公子,一个月之前我怎能料到如今这幅局面?”
“所以,徐大人是希望我帮你们再申请一笔拨款?”
“如果王公子能同意,那下官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王京墨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徐让的脸,“那如果我说,一开始朝廷拨下的款项其实是足够的呢?”
听了这话,徐让扬了扬眉毛,“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足够,如今宁州的形势不会如此失控。”
这个徐让,装傻倒是一把好手,王京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是啊,徐大人说的对,若是足够,怎会到这般境地?”
良久,徐让朗声笑了起来,“原来王公子怀疑有人私吞啊,那王公子也应该知道,就算真有此事,也与我宁州地方没有任何关系。公子大可以检查我们的所有账簿,看与公子你从金陵带来的有什么不同?”
王京墨垂下眼帘,不经意地扫过徐让的官服,那上面花纹的绣线材质似乎和他以前见过的官员,并不一样……
“我并不想检查,因为徐大人的人品我是信的。”
徐让微微一笑,举起茶杯,“王公子谬赞了,不过说起来,王公子千里迢迢来到宁州,可能要无功而返了,下官真是很歉疚啊。”
王京墨面不改色,“徐大人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我还要在此停留几日,可能要叨扰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