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可对于有些职业来说,那就是要做事啦。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后面追,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两耳不闻棺外事,一心只蹦黄泉迪,孟婆一汤忘今生,奈何桥上渡残魂,从此不恋人世间。
衡县一山脚下,一小村庄,夜半。
“二娃子,上路!咳,咳。”一土砖小房传出一老年声音,咳嗽了几声。
“师傅,干嘛嗝嘛?”一男娃懒散的声音。
“送死人,快点达子走。”
片刻后,一担子,一老,一少,往竹林那条小路趁月色走去。
风吹着竹叶,沙沙响,少年衣服单薄。
“戈好冷,师傅恐怕是闹鬼搭吧。”那少年嘻笑道。
“呸!半夜三更的,你鬼娃子莫瞎广话!”老者敲了一下手里的旱烟杆,嘴里念叨了几句。
一路安静了会。
“师傅,咋的半夜送死人嘛?”少年也有些不耐烦,睡得正香,冷飕飕的赶山路。
那老者摇了下头道,“哎,早死鬼,刚嫁人头日,还冒得二十岁。”
“那可惜哒,师傅啊,怕是阴气重哒,我们送得走不?”少年皱了一下,也叹了口气。
“不晓得,哪里戈多话。快点吧子走。”
老者徐鸣,一把唢呐一把二胡不离手,给死人穿衣洗礼,方近百十里闻名,尊称‘徐老拐。”
徐老拐还有一点出名,那就是‘绝代人’。无妻无儿女,有人说是他这个职业有关。
少年叫李逍遥,这名字倒配得上他,确实长得一副好面相,个子也不差,唯独读书懒。
两人在山路里穿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那户人家。
一排土砖房,不过砖土比较新,简易的门木窗户上面贴着手写的大红‘喜’字。
房间里面十余人安静的坐在堂屋,堂屋的地上生起火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