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认得中年妇女是周建英的妈妈。
他时常觉得自己的妈妈粗俗市侩难以交流,但每次看到周建英的妈妈,又会觉得庆幸。周建英的妈妈是菜市场卖猪肉的,膀大腰圆,半扇猪肉一只手就能提到案上,身上常年一股油腻荤腥的味道,三米外都熏的人发晕。
现在他脸上也是一股荤腥味,伴随着钝痛和麻木,耳朵里嗡嗡作响,听得清听不清的,全是周母上蹿下跳的咒骂。
周母气的要死,语速快的像剁猪肉馅的刀,混杂着问候谢家祖宗十八代的词汇将事情说了个透。
教室里的学生们被吓呆了,也听懂了:感情谢远还惦记保送的事呢,要谢久让名额不算,还让自己的亲妈去给周建英下跪,周建英居然就傻乎乎的退让了,要不是周母了解儿子再三询问,还真以为周建英不稀罕保送名额。
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的孩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
谢久也太可怜了,现在刚被养出来点肉,养母一家就又来吸血,居然惦记上人家保送名额了。
感情之前传言谢久不要保送名额是真的,但不是看不上那种不想要,是不敢要啊......
谢远听得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天中午,高三年级组办公室上演了全武行。
被叫到学校的谢母一眼看到谢远鼻青脸肿,嗷的一声就冲着周母去了,周母正蓄势待发,霎时就打成一团。
你拽我头发我抓你脸,你咬我手腕我揪你耳朵,像两只被激怒的母兽,眼睛红的要滴血,不死不休。
到最后报了警才拉开。
谢久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看戏。
这孩子是吓傻了吧?真是太可怜了。站在旁边的女老师轻声安慰:“放心,学校和老师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久点点头。
周建英是个胖胖的男孩子,抱着周母的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妈我错了,我不应该心软,我以后什么事都和你商量,妈你疼不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周母家不缺肉吃,体型大,一场斗殴小胜,脸上挂着三道血印子,衣服也扯的七零八落,一边理蓬乱的头发一边道:“妈没事,急什么,看老师咋说。”
还坐地上不起来。
起什么,那个谢家的恶毒老婆子没起来,她起来了要是被讹了怎么办?
坐在地上的谢母全身哪哪儿都疼,腰疼的更是使不上劲,看看谢久又看看谢远,谢久远远的站着,肿着脸的谢远别开脸并不看她。
她冲谢久招手:“久久,妈腰疼,你扶妈起来。”腰带被拽开了,一半甩在身后,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