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就又损失了一个徒弟,他对被切了丁丁的家伙倒没什么感觉,左右已经是个废物了,死了也就死了,可徒弟就不一样了,一个是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从来不亲手教导,也极少会在一起,见到了他也不过就是唯唯诺诺请个安,说不了两句话的,一个是从小带到大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伤痛欲绝的好时候,看起来明显是对弟子的感情更深一点,先将弟子的尸首收入了储物袋,然后拉过自家后辈那个尸首认真的研究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看着上头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非是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了?
毕竟人家活了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见多识广那是一定的,虽然火灵比较罕见,但肯定不是天上地下就此一朵,这伏鹤真君能瞧出一些端倪也是常理。
看出就看出呗,对墨七七而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操控着阵盘,加大了流火的攻势,看着这伏鹤真君的架势,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看出这个阵法的破绽,从而破解而出,她要趁着这个时候能多打几下就多打几下,虽然伤不着他,但耗掉他身上一些防御法宝或者是灵气都是好的。
漫天的流火汹涌而下,因为是术法所造,落在地上也不会立刻熄灭,不多时便在地上蔓延成一片火势汹涌的火海,渐渐要将伏鹤真君整个淹没过去。
伏鹤真君一边要对抗身下一直将他往下拖拽的流沙,一边要顶住上头铺天盖地的流火,还要分神检查这个阵法的破绽,一心多用之下自然不可能把灵气的耗损估算到极致,只能消耗着防御法宝抵抗阵法的攻势,然后自己专注地寻找阵法的破绽。
他大概对阵法一途也是颇有研究的,顶住漫天流火半盏茶的功夫,就找到了阵法破绽之处,一拍储物袋寄出来一枚锥形武器,注入灵气之后,锥形武器变成一枚宛如三尺长的梭子,周身遍布着嶙峋的流光,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而后,大喝一声:“破!”
梭子如长虹贯日一般,自他手中,射而出,直朝躲在阵后的墨七七破空而来,阵法应声而破,她手中的阵盘也瞬间便四分五裂!
早就猜测到他破阵而出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墨七七倒也并不惊慌,将手中的阵盘一扔,挥着弱水剑,朝着直照门面而来,这会儿离她也不过五尺之距的梭子狠狠的一剑斩下!
“噌!”的一声,金器相撞的脆响之声灌入耳中,梭子被她一剑挡偏,扎进了旁边的石壁中。
元婴修士武器的威力果真非同小可,这梭子是破阵而出,照理说其中的威力已经被削去了一部分,墨七七挥着弱水剑迎上去的时候,只一下,就她现在这种皮糙肉厚的体制,仍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而这样飞梭瞧着倒是灵敏取胜,并非是重力型的。
伏鹤真君在无极宗的时候曾经将本命法宝祭出来过一次,墨七七瞧得真切,那样法宝绝对是力道颇重的,若是直面那样法宝,以她的小胳膊小腿儿,还真是不一定能扛得住。
她早知伏鹤真君会破阵而出,自己提防的时候,也让火灵准备着借势偷袭,梭子破阵之时,她挥着弱水剑对抗飞梭,火灵则趁机随着阵法破裂之时的最后一波流火,朝着伏鹤真君汹涌而去。
伏鹤真君已经识得她的方位,梭子破阵而出之时,立刻掏出一枚长鞭,长鞭一抽,一条灵气幻化的黑色巨蟒吐着信子,宛如离弦之箭,紧后朝她而去。
墨七七虽然提防着这伏鹤真君会再出后招,可提防是一回事,闪不闪的过又是另一回事。
她见到一道黑色长影朝自己而来,这等看似柔韧的东西自然不适合提着剑硬上,得拉开距离才是,但是一线天的间距很窄,往后退的话,依照她的速度,自然是敌不过这一道黑影的,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于是脚尖一点往上头掠去,而后弱水剑往下劈去,密集的剑气倾泻而出,想借密集的剑气将这条黑影阻挡片刻,而后拉开双方的距离。
她觉得自个儿不像其他剑修一样喜欢提着应面直上,她还是适合远远的拉开距离,暗搓搓的放大招,即便习了弱水剑法,可这若水剑法不像其他剑法一般有各种剑招,适合近战,它更像是一种大型连锁的法术,只不过使用的法器是剑,产生的术法威力是剑气,仅此而已。
密集的剑气犹如利刃片片落下,本该是阻挡住这抹黑影一时半刻的,但结局却不如她所料,本来是粗如碗口的黑影迎着剑气而上,被剑气劈砍分解成细细的条状,但这些却并不影响它迎着剑气继续而上。
本来就是术法灵气所造,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痛感,感觉倒是原本一条大绳子,这会被分成了无数股小绳子,一个个都绷得笔直,追着墨七七的脚后跟而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无数亡灵幽魂挣扎咆哮着追逐在后,哀怨诉泣的谴责她一人得生在外,怨恨和不甘的情绪太过灼烈,有些扰乱心神,微微一晃神的功夫,这些黑影就顺着她的脚腕缠了上来。
只觉得阴寒的凉气瞬间遍布全身,周身一麻,速度自然慢了下来,顷刻之间,原本被分成无数条细线一般的合影,尽数缠了上来,又集结成原先的那条黑蛇模样,一圈一圈的缠着墨七七,将她捆了个扎扎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