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年的时间不见,吴倜变黑变瘦了许多,但是眼睛却愈发的炯炯有神。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柄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逼视。而此刻,他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服,脚踩着千层底,面带笑容的和周围友好的人打着招呼。
岳灵发现,吴倜的笑容仍旧淡淡的,仿佛和四年前的一样,丝毫未变。
说实话,看到吴倜的这一刻,岳灵真的很想冲上去,和他相拥在一起,好好地诉说这四年来的思念之苦。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敢赌,不敢拿吴倜的生命来赌,那样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而这时燕靖也在她耳边轻声道:“灵儿,四年你都忍过去了,还在乎这一会儿吗。放心吧,吴倜他会安全赢得决斗的。”
“嗯。”岳灵点了点头。
而接下来,在吴倜目光扫过这里时,岳灵便总是站在燕靖的身侧,不让他看到自己,省得被他认出来。而就这么过了几分钟,生死擂也终于开始。
而在生死擂之前,公证人则是做了最后的调解。做调解讲话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华人老者,在吴家的朋友圈子里有相当高的声望。只见他走出宽敞的草地中央,分别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站立在草地上的吴倜和柳生美子,才朗声道:“二十五年前,吴家家门不幸,吴胜之之妻失手打死吴倜之母慕容婉儿。当年是非已无证可考,今日吴倜与柳生美子具为化劲武者,欲借生死擂了结恩怨,还吴家一个清静。但生死擂上,向来至多有一个人可以活着,所以我最后一遍问决斗双方,你们本是一家人,真的不愿意和解吗?”
吴倜脸上的笑意全都不见,双目精光闪烁的盯着对面的柳生美子,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当年我没能力将她绳之以法,今日自然要亲自报仇!”
柳生美子也是一脸冷肃的道:“哼,当年你的母亲破坏我的家庭,而这几十年里你也不让这个家庭安生。既然你非要如此,我自然要答应你,还吴家一个清静!”
“哎,既然你们双方都不肯听劝,那边在这生死状上签字吧。签过之后,生死有命,如有一方死在了擂台上,另一方的亲朋好友不得通过其他途径寻仇,否则我东亚武者共诛之!”见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便让两人在生死状上各自签字。
这张生死状是具有特殊法律效应的,所以真是死了人,法律也管不了。
吴倜和柳生美子之前都说出那番话了,自然此时也不会在退缩,各自在生死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红手印。
而接下来,生死擂便在见证人的毫不大声的宣布下开始了。
而岳灵一听开始,立即满眼担忧之色的看向了赛场。所谓的赛场自然还是那片草地,相当宽敞,周围的观望人群大约都离开有几十米,留给两人宽阔的腾挪空间。而吴倜和柳生美子并没有一听开始就打起来,而是相对站立着,等待对方气机出现破绽的那一刻。
虽然岳灵已经从燕靖那里知道,他早就传授给吴倜好些对付柳生美子的杀招,但真的要打起来时,岳灵仍不禁满眼的紧张与担心。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场中的吴倜,却没发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注意到了她,而眼睛的主人正是被送到场中的吴雨墨。
吴雨墨回来后,迅速的将自己在大陆经历的那些事告诉了柳生美子,之后母女两人一商量,便猜测到燕靖肯定在宴会上,甚至是岳灵也可能在宴会上。所以,从回来到现在,吴雨墨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那些客人们,不管男女老少,她通通不放过。而这时,岳灵那特别的眼神,终于让她有了猜疑。
于是,趁着场中柳生美子还在和吴倜对峙,她偷偷地绕到了岳灵身边不远处。她不敢靠的太近,是怕被燕靖提前止住。不着痕迹的站到自认为合适的位置后,她看了眼草地中间已经凝固到几点的气氛,忽然伸手一指岳灵,惊叫道:“呀!岳灵!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最让吴倜在意的话,那么一定是岳灵了。在这独自一人苦苦修炼的四年里,吴倜同样是在克制的无尽的思念,极尽全力的一次次将那蚀骨噬心的思念化作修炼的动力。这中间,他不敢给岳灵打一个电话,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弃报仇,乖乖地回去跟岳灵过日子。
而到了生死擂这一天,那种思念无疑已经在他心中集聚到了顶点。因为他知道,只要过了这场生死擂,就可以和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在一起了,就可以给那个心爱的人儿幸福的生活了。
所以,在和柳生美子对峙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岳灵”,他自然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他是化劲武者,眼睛敏锐之极,一下子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看见是吴雨墨,他立即知道上当了,可还是不由顺着吴雨墨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双惊慌失措却美丽无比的大眼睛,那神情,同他四年多以前在魅惑酒吧外看到的一样的惊艳。
而这时,他却是心头一跳,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眼角余光一瞥,才发现柳生美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蹿到了他身前,一拳打向了他的心口!
关键时刻,燕靖传给他的保命招数起了作用,只见他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避开了柳生美子一击必杀的一拳。但柳生美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这一拳本来就留有好些余力,顺着吴倜倒下去的方向,从直拳变成了下锤,同时左脚往前一踢,对上了吴倜反击过来的一记朝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