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长歌出现以后,安常胜的心里就如同被阴霾笼罩,虽然嘴上硬气,说一个行将朽木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可怕,可那柄桃木剑搭在咽喉处的温润触感,至今令他发怵。
压的降头师们不敢大口喘气的真人,确实有几分可怕。
毕竟几十年的威名放在那里,敢笑他是糟老头的有几位?戏耍王室,怒刺坤沙,多年的老黄历,依旧是金三角家喻户晓的传奇。
所以安常胜打怵,怕齐长歌找他算旧账,怕那柄脱离了科学范畴的桃木剑再次搭在咽喉,父亲既然发话,干脆就坡下驴,跑到非洲来避避风头。
眼前雪亮的餐刀以及泼洒出来的酒水,刺激到安常胜紧绷的弦,像只猫一样炸毛,先是往后跳跃,然后将安芮拉到身前,来抵御不可预知的危险。
与此同时,游离在安常胜五米之外的几名男人迅速合拢,一边保护主子,一边对服务生形成包夹。
而隐蔽在远处的几名暗哨,飞速朝安常胜狂奔,短短三秒钟,他的身边已经聚拢了八位膀大腰圆的保镖。
火帅对这位不太成器的唯一儿子,溺爱之心不用多说,除了警卫团长谭玄,最精锐的人手全部安放到了儿子身边,这些人单个拎出来,都是那种瞬间放倒十几名大汉的狠角色。
八人以安常胜为中心,或者保持攻击姿态,或者保持防御姿态,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
这艘钻石帝王号的客人非富即贵,为了保护金主安全,登船检查异常严格,别说是枪械,就是能造成杀伤力的棍棒和刀具都不允许携带,想要攻击他人,只能是赤手空拳,还要绕过训练有素的保安。
服务生抬起头,露出一张陌生的黝黑面孔,见到被大汉们包围,显得有些不安,对周围的人深深鞠躬,挂有惊慌和歉意的表情,说道:“对不起先生,是我的失误,对您造成的伤害和您的衣服,我可以进行赔偿。”
望着服务生很具有东南亚特色的面孔,安常胜稍微安心,走出保镖的环绕,伸出手臂将服务生拉起,微笑道:“怪我走路不小心,没关系,至于赔偿,呵呵,酒又没洒到身上,我如果提出赔偿,那不就成了讹诈吗?”
安常胜用食指挑起洒在胸口处的酒液,放入口中,惊叹道:“酒不错,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帝王号的客人非同一般,主人的背景也异常强悍,一个服务生固然没什么实力,但打狗要看主人,何况人家手里有枪,真要闹起来,肯定要吃哑巴亏。
安常胜在金三角可以霸道蛮横,到了人家地头,也得乖乖当一条会盘起尾巴的过江龙。
“没问题的先生,您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去去就回。”服务生微微欠身,小跑离开。
安常胜按了下发皱的眉心,挥挥手,示意保镖散开,找了张椅子坐下。
八人按照原路返回,来的迅疾,走的悄无声息。
几十米外的健身房,赵凤声头戴棒球帽,鼻梁上架着墨镜,运动装显得活力四射,看起来像是一位正在度假商业精英。
目睹完八人护主的一幕,赵凤声喝了一口红酒,并未立即咽下,酒液在嘴巴里缓缓打转。
旁边正在进行慢跑的迈克沉声说道:“你这两千美金花的很值,探出了四个暗桩,避免了动手时腹背受敌的危险,否则咱们动手时,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那名服务生,就是赵凤声花了两千美金请来的探子,想要动用帝王号的员工,理由必须充分,不用多加考虑,赵凤声就编造好了剧本,将安常胜烘托成花花公子形象,撬走了自己相恋多年的未婚妻。
而且赵凤声在表演时声泪俱下,有了两千美金的加持,还有行侠仗义的心态作祟,服务生这才勉为其难答应,帮他洒对方一身酒,出出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