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发怒时,那刻薄的面相越发明显。
常景棣蹙着眉不想多看一分,还是只对云恒益:“云晚意的性子本王都清楚,她从不主动招惹任何人。”
“怎么,连你这当父亲的却不知道,任由她被误会?”
云恒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云晚意以下犯上吧,的确是老太太找茬,说话难听在前。
说云晚意没忤逆吧,那些讽刺老太太的话,又的确是从云晚意嘴里说出来的。
换做旁人,云恒益还能勉强遮掩,就这么揭过去。
偏偏一个是油盐不进从不低头的,还有镇北王当面撑腰的云晚意,一个是自持长辈身份,要做淮安侯府决定的老祖宗。
他两边都不好得罪。
老太太见云恒益耷拉着脑袋,还有常景棣不屑一顾的态度,气性儿更足了。
抬起拐杖在地上重重砸了砸:“没有任何误会,镇北王是打量我年老,不屑与我说话?”
“哼,老婆子我一把年纪,无上皇尚在时,还曾多次见过,更在国寺为北荣祈福多年,如此身份,岂是她一个小辈能随意践踏辱骂的?”
“镇北王若不信,可在这儿随便挑出一人问问,云晚意是否忤逆顶撞辱骂,还不知悔改?!”
常景棣把玩着手中紫檀珠子,冷笑道:“为北荣祈福?本王可从未听过你这号人,不管是见过无上皇还是太上皇,错就是错。”
“为老不尊,仗着身份欺负晚辈,还要随意逐走皇家儿媳,你的身份,还不够格!”
“好,好一句不够格。”老太太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块令牌,质问道:“现在,可够格?!”
年代太久,木质令牌早就褪色,分不清木的材质。
许是多次摩挲,上面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到雕刻着“令”,令牌周围是精心雕刻的繁花木叶纹。
从那特有的花纹来看,是宫中之物。
“一个令牌罢了,宫中一抓一把,没什么特殊之处。”常景棣认出令牌,毫不在意:“凭这个,就妄图能压到本王头上吗?”
“连皇祖父的东西也不认了?”老太太手中拐杖捣的咚咚作响:“镇北王若不清楚,可进宫请圣上裁定。”
“我乃是无上皇亲自封赏的和宁居士,哪怕你是皇家子弟,也不得不对我恭敬!”
“皇祖父封赏的时候,可能从未想过一个能成为居士的人,会市侩俗欲。”常景棣眼皮子微抬,丝毫不掩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