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展开说说?”宁书艺示意他。
李宗良倒是无所谓:“行啊,说说就说说吧,反正今天我们都能因为贾晖被叫到公安局来盘问,估计这小子这一回是真犯事儿了,那我就更不怕了。
连玉广是我们那一片最老实的一个,他是跟着他妈妈改嫁到这边来的,家里那个爸是后爸,后来亲妈和后爸又生了一个弟弟,所以他就像个拖油瓶似的,在家里头也不太受待见。
估计就是没人给他撑腰吧,再加上他平时在自己家里好像也是生怕惹后爸不高兴,做事就总是小心翼翼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就特别好欺负。
就这么一个人,不被贾晖盯上都难。
关键是贾晖柿子挑软的捏,捏完他之后,他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就算被打了个乌眼青,回家还主动骗他妈说是自己摔的。”
李宗良晃了晃脑袋:“正常来讲,我不应该这样说别人的妈,毕竟辈分比我大,不太合适,但是连玉广那个妈,跟她儿子在外面挨欺负,绝对是有很大关系的。
我就没见过那么窝囊的人。
她可能觉得自己是带着个拖油瓶嫁给她老公,生怕人家嫌弃她,所以拼了命教育连玉广什么都要忍,什么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在家里头,后爸打骂连玉广了,他妈让他想一想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后爸生气了。
在外面也一样,被贾晖他们几个欺负了,回家他妈也说,为什么贾晖欺负他不欺负别人,让他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招惹了人家。
到后来,连玉广再被贾晖作弄,或者被打了,他妈就直接告诉他,别跟家里说,不想听,听多了心烦。
有一次,我们学校组织郊游,贾晖伙同几个人把连玉广抬起来扔到臭泥坑里去,从头到脚都是恶臭恶臭的泥巴,回程的路上老师都没办法,只能拿塑料袋给他把鞋子套起来,别人都坐着,让他站着一路回去的。
结果就这样,到家之后,我们都回家去吃饭了,只有连玉广自己一个人在楼下,提着一桶水在外面洗头擦身。
当时都秋天了,外面挺冷,给他冻得直打哆嗦,我妈在家里瞧见了,估摸着是他后爸嫌他脏,不让他回家洗,心里头不落忍,让我过去叫他到我们家里来。
结果我到了楼下,正好贾晖他们几个也跑出来,围着连玉广找乐子呢,把他刚脱下来的衣服裤子用棍子挑着就给拿跑了,连玉广一个人站在楼下,穿着个大短裤直打哆嗦。
他们还说我要是把他叫我家去,下回就换扔我进臭泥坑。
那我也没办法,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小体格子,从上学那会儿到现在就一直这样,他们人还多,那就更惹不起了,所以我也就只能回家去了。”
“那后来连玉广是怎么回家去的?”
“不知道,反正衣服他是没捡回去,因为第二天我在我们住那一片附近的垃圾堆里看到了,湿漉漉臭烘烘的,也不知道他后来回去怎么样,没什么印象了。”
说完之后,李宗良忽然又想起来一桩:“哦,对了,还有,本来连玉广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还真挺认真学习的,虽然说当初那个成绩,可能也不够考什么特别牛的名牌大学,但是上个普通一点的应该还问题不大。
但是高考前,贾晖把他的准考证给撕了,就高考前一天,一个不高兴,就给撕了,连个补办的时间都没有。
连玉广当时急疯了,但是他后爸本来也没想供他读大学,所以这事儿就算了,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