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谊会才进行到一半,黎子阳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躲到了远处的一个角落,吹着冰冷的风,他的脸青紫得越发厉害,好像很不舒服。.
湛清漪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份,一直不安地站在他身后,不时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她一向不擅长与人沟通,即使跟对方之间有了结,她也不知道这结是如何来的,更不用说怎么解开。
他两个正在沉默,陆知遥一路小跑着过来,边喘着气边笑,“子阳,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天这么冷,她却跟感觉不到似的,上身穿了一件紧身低领纯白毛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小皮衣,下身穿仅及膝的黑色羊毛裙,脚上一双短筒靴,头发很得体地挽在脑后,脖子上围了一条雪青色真丝围巾,整个人看起来简约而华贵,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要真跟了黎子辰,还真就是暴殄天物。
“陆小姐,我说了在外面请叫我黎总或者黎先生,”对于她的突然出现,黎子阳好像并不怎么意外,动都没动,“陆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他好像看不到陆知遥脸上的笑容都僵硬得没法看,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我……”陆知遥尴尬地看了湛清漪一眼,她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完是一个下意识地动作,然后就坐了下来,“子阳,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
黎子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大概是嫌陆知遥离他太近了,他往旁边让了一下,“陆小姐有什么话就说,我听得到。”
湛清漪似乎是哼了一声,可等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她,她则若无其事地看向远处,那意思就是“当我不存在”,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子阳,你怎么这样?”连着两次被抢白羞辱,陆知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很不高兴地咬了咬嘴唇,“人家遇到开心事,第一个就想来告诉你,你---”
“如果我没记错,陆小姐有未婚夫的吧?”湛清漪终于忍不住插上一句话,“所以你有了开心的事,是不是应该第一个想到黎副总?”陆知遥刚才的话要被黎子辰听到,黎总可就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湛小姐是不是记得,我还说过会跟黎子辰解除婚约?”陆知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也冰冷起来,那眼神,那脸色,就跟佟寒一样。
湛清漪喉咙里哽了哽,觉得自己太多嘴了,但话说到这里,她也不得接下去,“陆小姐,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你---”
“婚约只是给那些无意遵守约定的人订下的口头承诺,”黎子阳突然开口,说的话却很叫人意外,“如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靠婚约来维持,那一句空白承诺,真的能绑住两个人一辈子吗?”
湛清漪呆了呆,一下说不出话来。
陆知遥一听这话,简直是惊喜莫名,嘴唇都在抖,“子阳,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难道你明白我的心意了?!”
黎子阳又往旁边过去一点,面无表情,“我一直都明白。”
“子阳……”陆知遥激动得眼前一阵发黑,心底有种要扑进黎子阳怀里的强烈冲动---如果不是因为黎子辰看到她,而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话,“子阳,我、我再找你,就这样,再见!”她也有不愿意看到的人,能躲就躲。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湛清漪慢慢呼出一口气,“黎总,你别玩太大,当心到时候收不回来。”
“谢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黎子阳的口气说不出的淡漠,说不出的讽刺,甚至都不看一看湛清漪脸上是什么表情。
希望是。
湛清漪无声冷笑,狠狠闭上了嘴,直到两个人坐上车,车子平稳而又沉闷地行驶在公路上,她都没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车子正走得好好的,黎子阳却突然开口,“停车。”
湛清漪本能地踩了急刹车,回头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