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油漆。”寒蛩看了一眼刺眼的红色,说:“正常用来做油漆的树脂这类的东西都没有在店里看到过,这个颜色的油漆也是从小槅门内拿出来的,和外面那些鲜亮的颜色差别很大。”
“那我们还用吗?”
“用,怎么不用,这是我们的任务。”寒蛩敲了下苏和的脑门,就转身干活去了。
苏和拿着刷子涂涂抹抹,刷得别提有多难看了。
一旁的林慧实在看不下去就推着他让他去别处帮忙了,他往出走时发现寒蛩正在偷懒,他给一个木匠师傅递了根烟,两人竟然有说有笑的。
他刚一出来就被寒蛩发现了。
“偷什么懒啊,还有好多活没干完呢。”寒蛩像抓小鸡一样把他给提溜回了剧场。
你刚才难道没有偷懒嘛!可惜苏和是敢怒不敢言。
丝毫不在意苏和看法的寒蛩直接坐在了观众席上,时不时又起身在不同的角度观察着剧院。
林慧冲灰溜溜回来的苏和笑了笑,两人又开始刷漆。
二楼剧场里现在除了他们三个只有两个老师傅在负责,观众席的位置黑压压一片,白色的墙壁上被一道道红色的边框装饰,红色马上就要蔓延到天花板上了。
这里的天花板有些低,以寒蛩一米八七的个子,再高一点就要直不起腰来了。
一整个场地就快要被血色包围,现在刺眼又诡异的红色渐渐将这里包裹住,更加让人透不过气,仿佛这间房变小了,一点点挤压过来,心脏也跟着被挤压。
棺材。
刷着红漆的棺材。
他们都身处在棺材之中,空气稀薄,渐渐的失去氧气被活活闷死在这当中,等待着身体腐烂变成白骨,被虫子啃噬,终成一副枯骨。
苏和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强迫自己只看着一个地方,不要去环视这整间屋子,不要胡思乱想。大概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油漆的部分都基本完工了,连最细小的角落都没有放过,暗红的颜色爬满了整个恐惧,像在血水中浸泡过了一般。
寒蛩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整个剧场看似合理却又陌生起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只有顶部临时装的小灯泡维持着光线,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像是预示到了什么。
寒蛩没有动,他感觉到了一声叹息,微不可闻,就像蚂蚁爬进了耳朵一样,不是他们三个发出来的,是陌生女人的一句叹息,方向应该是正对着舞台中央。
嘀嗒嘀嗒。
房间里忽然出现了细小的水滴声。
一滴从寒蛩的耳廓滑落,落到了他纤长的手指上,醒目的血色刺激着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