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病情突然加重,原本只是昏迷不醒,现在变成了偶尔会醒过来咳个血,然后继续昏迷。
这种病情急转直下的情况让皇帝终于坐不住了,在赵全说必须尽快冲喜之后,皇帝把李承曦与李炎曦一同叫进了御书房。
“承儿,朕欲让你与右相之女成亲,给太后冲喜,你意向如何?”皇帝直奔正题,丝毫不拖泥带水,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个儿子,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李承曦面上做犹豫状,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皇帝以为他不愿意,安抚道:“朕已经替你相看过了,何氏女样貌端庄品行良好,钦天监的人也算过了,是个能生养的。”
在皇帝说完这话之后,李承曦终于是没忍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悲愤欲绝,指责皇帝道——
“父皇纵使再不喜欢儿臣,也不必如此羞辱儿臣,坊间传闻右相嫡女生活放荡,私生活不检点,还曾为故去的李国公之子李博源堕胎,况且此女还与苏王爷的庶子苏景阔有过婚约,父皇怎能这般草率,让儿臣娶如此不堪之人!”
皇帝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悠悠的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眼里闪着精明算计的光芒,让二人先起来说话:“哦?看来是朕派出去的人打探不清楚,让我儿蒙此侮辱,是朕的不是。”
“儿臣不敢。”李承曦拱手道,“儿臣说话莽撞,望父皇恕罪,儿臣愿意给皇祖母冲喜,可不愿意娶何氏女。”
皇帝见他这么坚决,也没苦苦相逼,无论李承曦说的事实与否,既然民间能传出如此传闻,皇室之人便不能蒙羞,何晚琴想嫁给任何皇子,都是痴心妄想了。
“那承儿可有意中人?”皇帝问,“若是品相良好,朕也可以赐婚。”
终于到了李炎曦发言的时间,只见他“砰”的一声双膝跪地,接连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父皇,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无理取闹!”皇帝训斥了一句,却没有阻拦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是静静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儿臣在晚宴上与安国公一见钟情,今生非此人不可。”说完,李炎曦又给皇帝磕了个头,语气急切又诚恳道:“儿臣还没向父皇求过什么东西,之前父皇在信件里说可以让儿臣提一个要求,所以儿臣想求父皇赐婚。”
“你与安国公不过一面之缘,难不成也像沁芸与何予安一样一见如故?”皇帝嘴角带笑,并不责怪他的鲁莽,反而是问:“再说,堂堂宁亲王,难道正妃要娶个男人不成?”
“儿臣喜欢他,钟情于他,自是不愿意委屈了他,要给他正妃的名分。”李炎曦生怕皇帝不同意似的,急急忙忙恳求道:“求父皇赐婚。”
皇帝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意味不明的看着李炎曦,不知过了多久,才叹了口气道:“炎儿当真是长大了,学会承担责任了。”
李炎曦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这是同意了,他也成功通过了皇帝的考验。
因为太.祖皇帝当年的皇后便是男人,二人恩爱缠绵,至死不渝,所以太.祖皇帝立下规定,皇子若是娶了男妃,那便永远不可纳妾,继承皇位后也不可开后宫。
这就是为什么大齐历代皇帝的皇后都是女人的缘故。
后宫中可以有男妃,然而皇后不可是男人。
很少有人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而李炎曦今日的举动,则是是在告诉皇帝:我未必真与安国公一见钟情,我只是替大哥承了亲事,替他冲喜,仅此而已。
安国公手里没有实权,家人逝去,不得不依附于皇帝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