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寿微微点头。
“我那个公公还在吗?”
关有寿闻言一怔,“应该还活着。”过世的话,先生不会不接回他。那人应该没有跟先生一块弃暗投明。
“他知道你不?在哪儿呀?我见过没?”
关有寿眼神复杂地瞟了眼媳妇,摇摇头,“他身份很特殊。这事连老头子都不知道,你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就是你爹娘也不行。”
“那是当然,我又不傻。”能跟她婆婆勾搭上绝对不是啥好人,“你爹,不是,关大爷真不知道?”
“嗯。”
“真可怜。”
关有寿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谁值得可怜。”说着,他挪到炕桌前替自己倒了碗汤。
叶秀荷递给他苞米饼子。
哪有胃口?
关有寿摇摇头。那是他亲娘,他曾经放在心里怕她委屈的娘;他曾经发下誓言要好好孝顺的娘。
院门响起了咯吱声。
侧耳旁听的关有寿立马下了炕。
叶秀荷只作不知,低头喝着碗里的汤。
外面黑灯瞎火的。
关有寿远远地跟着关大娘身后,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走着,看着她进了老院,听着她又拉起嗓门骂大孙女。
他顿时抿紧了嘴唇。
死性不改!
偷摸着跟他身后先一步回家的叶秀荷,见他进屋,吓得摸了摸心口,“回来啦,我给你倒热水?”
“我自己来就行。”关有寿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问出口,“媳妇,假如有天你爹让你和我分开……”
叶秀荷伸手往他腰上一扭,“瞎咧咧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是我孩子她爹。”
不怪她出手掐人。叶秀荷是个很传统的女性,她根深蒂固地继承了她母亲那一套以夫为天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