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谢谢老师。”
老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祖传话题：“知道老师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传统的攻心战，邹喻在心里一笑，配合着假装茫然，想了好久后，才说道：“是让我照顾照顾新同学？”
“这是一件事，另一件就是你得了竞赛第一的事。”
邹喻恍然大悟，十分捧场。
老方拿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想着措辞，半晌才轻声细语地说道：“能跟我说说，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以前一直不表现出来？”
作为化学老师，他最清楚邹喻的成绩，好但并不突出，在好学生里并不拔尖，竞赛时接近满分的成绩更是不太可能。消息出来的时候，他和其他老师都要认为是弄错名字了，可...这么大型的比赛怎么会出这么低级的错误，但他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邹喻昨天就想好怎么解释了——竞赛第一这个事怎么都绕不过去，他揣着昨天想好的词，装作幡然醒悟道：“之前是我太糊涂了，这一个月我突然明白过来，一直苦练化学，这次第一大部分也是因为运气好，才考了高分。”
老方将信将疑，他还听说过有人能靠运气考到竞赛第一的，但除了这个，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理由了，也就说道：“现在明白过来也正好，才高一，还有时间。”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也要把这股学习华学的冲劲放在其他科目上，你其他科目都不太理想，要多花点精力。”
邹喻重重点头，跟老方不断保证：“知道了老师，我往后一定好好学习。”
老方似乎不太相信，他在桌上翻找了会儿，拿出纸笔来，推到邹喻面前，说：“在这里写下你的目标，我们定下一年之约，一年之后再回头看这个，意义非凡。”
老方的眼神坚决，邹喻自觉推不掉，反正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这种无用的仪式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随后就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行，你先——”邹喻的字不太好认，明明印象里他的字挺好看的，至少卷子上的“解”写得挺好看，老方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出来——高考状元，清华直博。
老方嘴角抽搐，可以先走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高考状元，清华直博，这会不会有点...要不要把目标改一下，改成稍微蹦一蹦能实现的，一年后再看也会有成就感？”
邹喻人都快走到门口了，转过头冲老方摆了摆手，说道：“够了，老师再见。”
合上门时，邹喻还看到老方目瞪口呆到怀疑人生的样子，他忍不住一笑，转身要走时，却看到旁边靠在墙上的窦章。
四目相对，窦章的眼睛里依旧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冷静的，像个假人。意识到他大几率听到了刚才的谈话，邹喻心里莫名其妙燃起一股斗志，他勾唇挑衅地笑了笑，嚣张地说道：“手下败将，考第一吗？”
邹喻看着窦章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直到关门的瞬间，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窦章眼里流露出的轻视意味。
原先因窦章的漠视而觉得自己幼稚的懊恼，一下子升腾起了火，他一把把门把住，止住了窦章关门的趋势，他凝视窦章的眼睛，没错过他眼里一闪即逝的错愕。
“你觉得我不行？”
窦章敛眸，掩下情绪，再抬眼时，他又变成了应该成为的“窦章”：“幼稚。”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