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派去寻找崔婧雁的下属很快则回了武安侯府,他在大渔村里调查了一番,发现村民都不曾见过崔婧雁的行踪,就连陈家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崔胜听言紧锁眉头,最终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多派些人去寻崔婧雁。从她离开侯府时,崔胜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在联想到现在找不到崔婧雁的行踪,崔胜这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崔胜仔细回想着那天崔婧雁辞别的模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就像是临时做了个决定似的,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怪异。
崔胜挥退了属下,抬脚往正院走去,他得把这件事告诉妻子,毕竟崔婧雁那孩子,就算犯了再多的错,始终都是养了十六年的孩子。
许氏脸上挂着笑容,得知崔胜的到来,笑容更深,上前迎接他,对崔胜说道:“侯爷,你看这是店里刚上新的首饰,妾身挑了几支合适思好的珠钗,想着让人去公主府给她送过去,你来看看,是不是很配咱们的女儿?”
崔胜看了眼珠钗,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牵住许氏的手,向她坦白了崔婧雁的事。
许氏没了笑容,担忧地问道:“侯爷,这该如何是好啊!”
“本侯会再派人去寻她的。”崔胜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许氏坐在他身边,唉声叹气道:“那天雁儿突然说要离开,妾身就应该拦着她的,可是她做的那些事就像扎在妾身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说一些关心她的话时,这嘴怎么也张不开。哎,你说雁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很懂事很听话的。”
崔胜皱眉头,许氏的这番抱怨的话让崔胜听着有些厌烦,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曾当着女儿的面说过相同的话,一瞬间,他心中百感交集。“雁儿的事本侯会去留心的,这些话你当着本侯的面说说就行了,不要在思好面前多嘴。”
他的警告让许氏讪讪一笑,握紧手中帕子,嘴硬地回了一句:“思好是妾身的女儿,哪有当娘的要低女儿一头?这些唠家常的话,怎就不能在思好面前提了?难道就因为妾身养了雁儿十六年,没有养思好吗?”
许氏的多心令崔胜感到不快,他眼神冷了冷,也不跟许氏绕弯子,直接戳破她,说道:“你若是真的待思好,就拿出你曾经对待雁儿的态度去对待她。从思好刚进侯府,你就让教养嬷嬷去教导她各种礼仪,摆明了就是在嫌弃她的举止不得体,你觉得这样做,就真的是替她考虑吗?换做个心眼小没肚量的孩子,早就被你的做法给造的更自卑了!何曾还会有今日和长乐公主交好的崔思好!你总是觉得思好没有养在你身边,所以你们有隔阂,可你怎么不想想,这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再者,当初府内丫鬟仆人议论思好时,你这个当家作主的夫人没有任何的应对,反而让贺嬷嬷出头解决了问题,你真的认为你的错误还不够多吗!”
崔胜一直没有将许氏伪装的一面拆穿,但刚刚的那番话,彻底惹恼了崔胜,所以他丝毫不给许氏留面子,当众怒斥她。
许氏神情羞愤,眼神中带着委屈,她垂着头哽咽着,即便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不服气,可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是不亲近自己的亲女儿,但她也不想这样的。自己有向她主动示好,可是思好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忽视了自己的举动,所以,自己这个当娘的难道不要面子的吗?难道要让一个被农妇养大的孩子站在自己头上吗?
许氏不允许自己的威严被挑衅,所以侯府上上下下的动静,她都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阻止,因为她想让思好明白,在这个侯府之中,她必须要听自己的话!
但是那个孩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韧优秀的多,教养嬷嬷说她聪慧好学,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夫人们也都说这孩子谈吐大方不怯场,每次夸奖她的时候,自己总是格外的心虚,也正因为如此,就下意识的忽略了她更多的成长,等许氏知道她和长乐公主的关系不错后,她才反应过来,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崔胜的大怒让贺嬷嬷等人跪在了地上,贺嬷嬷心中唏嘘不已,实在不明白夫人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介意什么,以至于成亲二十载,第一次被侯爷如此责备。
想到罪魁祸首崔婧雁,贺嬷嬷忍不住又默默腹诽了几句。
崔胜见她一脸不知悔改的态度,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转头离开了正院。
许氏觉得自己实在没脸,他竟然当着这么下人的面骂自己,“你们都滚出去!”
贺嬷嬷领头退了出去,隔着门,就听见房内一阵哭声。
贺嬷嬷摊了摊双手,你说夫人这到底是图什么呢!
因为这次的大吵,许氏和崔胜没有一起用膳,晚上就寝崔胜也只是回书房休息,二人闹了三四天,也没有人主动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