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听了她自报家门之后倒是跑的飞快,传话之后又立刻带她进去,直到左清带着侍女前来迎接,一见是她,面上一怔,旋即立刻装作一切如常,遣退了护卫带着她左转右绕的进了自己院内,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张大人何时纳了新妾,还与我相识?原来是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可知道这罪可大可小,若是被人知道,你是要被杀头的。”
苏仪确实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索性笑了笑道:“我这性子,是该收敛收敛,毕竟才来元安,还想多玩玩呢。”
“怎么想起找我来了?”大约是装腔作势的小姐夫人见得多了,这带着江湖气的闺秀倒是让左清觉得十分有趣,与她说话,倒是一点心防都没有,也觉得轻松自在。
苏仪让小柒拿出备好的酒酿,轻声笑道:“知道你高门大户,我也送不来什么像样的东西,承蒙不弃,这点儿东西自家做的,你可愿尝尝?”
两人在院内石桌前坐下,一顿欢迎畅聊,不知不觉已是日薄西山,眼见着天色不早,苏仪便起身告辞,临行之时,左清起身道:“三日之后,有个春游会,届时名门望族之女都会同去,这可是个好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都说了,我自然要去,我在元安一个人倒是带着无聊,盼不得能多凑些热闹呢。”苏仪走后,这左清身旁的丫头凑上前来,忍不住道:“小门小户的丫头,小姐何必对她这般好?”
左清看着桌上的酒酿,笑了一笑:“小门小户也不至于做得出这个味道,但朝中大臣的家眷我也都打探过了,确实没有这个人,倒是有趣。”
“你看着这人,长相也算出众,行事有度,心思机敏,且有野心,我若是能给她一个机会,也搞不好将来有用得上的地方。”婢女听她这样一说倒是有几分不解,奇怪道:“小姐如何知道她有野心?我瞧着文文弱弱的倒是普通丫头一个。”
左清摇摇头道:“你呀,亏你跟了我这么些年,寻常人家不会养出这么机警的婢女,我本以为她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平日里不曾得见,但眼下看来虽然不是,但我自报家门之后,她却也主动来找,既然如此,定然是想攀附与我得点好处,可你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有半分心机的样子。”
“小姐聪慧,这样一说,倒还真是,那小姐是想笼络她作自己人?”若是给自家小姐做棋子,那凭苏仪的样子,倒也够格。
左清点点头,又道:“为时尚早,且看看再说。”
苏仪回家之后,将今日里与左清见面说的那些话又复盘了一遍,旋即差小柒请来张轩,三人围坐一处用过晚饭,苏仪才缓缓道:“我有一件事,想同你讲。”
“什么事?”
苏仪便将之前遇到左清的事讲了一遍,又道:“今日里我去寻她,这人倒是很好,想邀我同去春游。”
张轩一听登时面色一变,立刻道:“你可知左清是谁?”
苏仪点头:“我之前问过你了,刑部尚书之女。”
“那伙人可没一个简单的,你和她结为好友只是个表象,她自然有她的目的,我劝你还是同她保持些距离。”张轩说着,面上焦急,倒是真的为她担心了。
苏仪也知道她所言不假,只是张了张嘴,又道:“我知道,只是,我确实在元安没有朋友,况且她人也不错,我一个普通人,也牵扯不到里边。”
张轩知道她看着柔弱,其实倔强的很,当下也劝不住,只好叹了口气:“你千万要小心着些,若是在那里出了事,我恐怕不能像在江州那般帮上你的忙了。”
这话也是事实,苏仪感恩张轩做的一切,只点点头道:“你放心,我行事自会小心,况且,我至少不会牵连到你。”
这话一出张轩也是一怔,随即便道:“仪儿,我张某虽然一介书生,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以后不必再说这话了,你我虽然只是形式上的夫妻,但我既然娶了你,就是你的夫君,无论怎样,都同你生死与共。”
这没来由的话一说完,张轩心中也是一愣,随即想着,自己大约是太入戏了。
苏仪听着也是感动非常,双目一湿,端了一杯酒道:“我此生有幸遇到你,当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