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嗔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丞相府的后门的。
自打来京城一年半,官员们的府邸位置司嗔嗔了若指掌,别的没有,过目不忘这个被她隐藏起来的优势却是发挥了十分的作用。
唯独,丞相府。
就像一个钉上了符咒的禁地,她司嗔嗔,每每经过,必绕道而行。
可如今,为了在边疆举步维艰的长兄,她已没了别的退路。
“这位大人,何事?”守门的两个粗使婆子打量了司嗔嗔许久,若不是因她长得俊美,哪有这么好声好气的!
丞相府的后门,历来都是府内奴仆进进出出忙碌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魂不守舍的官员,自当是警惕十分。
司嗔嗔回过神,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本官乃钦天监副监,因卦象直指丞相府后门,故寻来探究一二,并非有意冒犯,只因此事天意难料,还望回禀温公子一二,本官有要事相谈。”
那两粗使婆子一愣,随即也恐慌起来,老爷夫人才去了江南,大公子刚乘位,便出了此番怪事,可不得了!
虽钦天监官员的官职都不高,可那是能预测天意一二的,回想方才司嗔嗔的严肃和困扰的表情,一个粗使婆子跑了进去通报,另一个搓着手掌不安的试探道,“大人,不知是何卦象?”
司嗔嗔闻言叹了口气摇头,“事关重大,不可说。”
那婆子一听,腿当下就软了,险些跌坐在地,六神无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大人,请随老奴来。”一路跑回来的婆子喘着气道。
司嗔嗔矜谨的微微颔首,随那婆子一路去了温启华的书房。
午后时光,种满了爬山虎的墙边,绿油油一片,生机盎然,平添几许淡泊的味道。
奴仆尽退,司嗔嗔站在书房门口,却觉得双腿灌了铅一般的,沉甸甸到抬不起来。
“司嗔嗔,你可知,构陷丞相府天卦之说,按律法,该当何罪?”
里边传来温启华阴沉的音调,连燥热的风,都趁机迎面吹来,压抑更甚。
司嗔嗔咬牙,以前,她怎么不知,他竟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明知她只是胡乱找个借口见他,还这般要挟她。
许是羞恼,司嗔嗔大步而入,推门用了吃奶的劲,响声将室内冷凝的氛围一分为二。
“司家左右不过是四条贱命,若能搏得温家九族陪葬,也是划算。”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袭来,熟悉到大脑空白,心肺剧痛的气息扑鼻而来。
温启华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司嗔嗔,如刀刻一般的五官上,不复曾经的玉树倜傥,温润如玉,只剩能将热血冻成冰棱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