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陈浮深色瞳孔一缩,反应极快滚到杜归附近,拉着他手臂想拖他起来跑,杜归因手臂破皮的擦伤被抓住,痛得嘶了声。
陈浮极为果断改拖为抱,大手护住他脑袋将人拽在怀里,飞快往旁边滚出近两米的距离。
轿车犹如索命般的轰鸣就像杜归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息,他下意识抬头,恰好与陈浮的目光对上。
他的瞳色很深,眉骨眼廓硬朗分明,睫毛就像挠人心脏的柔软羽扇,本就完美的五官近得杜归呼吸一窒,连带着后脑勺、手臂、腰部凡是被他触碰的地方像火烧一样滚烫。
杜归蓦地反应过来两人这过于亲密的姿势,几乎半边身体都被青年护在怀里,他脸色一僵,下意识去看那辆失控的黑色轿车。
“没事了。”陈浮低声说,避开杜归左臂的擦伤,起来的同时顺势握住他手腕将人拉起。
杜归刚坐直,就察觉胸膛火辣辣的疼,还有东西的滑落感,恰巧陈浮体温极烫,他连忙将手抽回朝陈浮点了下头,“等会。”
杜归手指刚触碰衬衫扣子便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他不着痕迹将衬衣下摆从西裤里扯出来,毫无赘肉的腰身惊鸿一瞥便被衣物遮住。
几块品质极佳的碎玉被杜归收在手里,锋利的碎裂面还挂着血丝,应该是刚才躲避失控轿车碎了以后剐到胸膛沾上的。
看着碎玉,杜归眉眼低垂,向来乐观的心态此刻也高兴不起来,关于这块玉的回忆被唤醒,一窝蜂往他大脑挤。
陈浮的视线被他手中碎玉吸引,纵使碎了,上面的活性还是很强烈。
就是笼城市里号称玉色品质最高的玉清堂,那块价值千万的镇店之宝也不及杜归这一块,两者几乎是云泥之别。
陈浮隐约觉得这块玉有点眼熟,但细思又无从说起,他默了下问:“这块玉,是谁给你的?”
“……我太爷爷。”杜归白净俊秀的脸庞浮现孩童般的迷茫与惹了祸的自责,声音很低:“从我出生就戴在身上,他还让我好好保护这块玉,现在碎了……”
陈浮深色的瞳注视他,清冽嗓音很认真:“玉挡灾。”
杜归手掌握住这些碎玉,抬头看向气质锋利的青年,像猫一样圆的眸底带着愕然,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又很快拉下,表情克制而变扭地点头:“谢了。”
杜归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周围,他的公文包被轿车轮子碾过,里面最贵重的手机恐怕已经报废。
但论及损失,陈浮那辆被撞得散架的电瓶车,才是大头,车篮里的外卖物品散了一地。
杜归手扶着地起身,寂静片刻的黑色轿车传出较大声响,他侧目看去,车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非常暴力。
一个扎着长马尾,身穿黑色及膝风衣双手插兜的背影从后座走出。
其身材高挑纤长,淡定地仿佛自己不是事故当事人一般靠近左侧驾驶座,抽出风衣兜里的手,手里握着尖锐物品砸向车窗玻璃。
“咔嚓——”
车窗玻璃发出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