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夫妇出了宫,马车上,谢慧齐靠着齐君昀的头,一语不发。
齐君昀握着她抱着小暖炉的手,间或轻吻下她的脸颊与耳,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夫妻俩不用言语也知他们谁都是不可能把小金珠许给太子的。
于齐家来说,不能再出一个皇后,那只会带累家族。
而于谢慧齐来说,她再疼家嘟嘟,再把他当孩子,但她是个大人,大人的世界里,是不可能只有简单的温情存在的——孩子固然无辜,但她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血缘亲近,未出三服的表哥,且他的祖父,是造成她父母死亡,她弟弟们伤的伤,残的残的元凶。
谢慧齐没那么大的心胸。
在马车走了一段后,谢慧齐在他怀里回过头,沙哑着喉咙道,“这事,我不答应,但还是等女儿长大了,问问女儿罢。”
她固然不答应,但在她这里,女儿毕竟是自由的,她的意愿也很重要。
“嗯。”齐君昀知道她心里难受,轻拍了下她的手,在她看不到的上方,嘴角冷酷地翘了翘。
他是不可能让女儿对温尊许意的。
其中个中厉害,就是她没长大,他都会与他说道清楚。
她母亲》一>本》读》是个讲温情的人,但她是他的女儿,齐国公府如若在京中屹立不倒,他齐国公的女儿就不能是个不知世事的蠢姑娘。
但这不是他想与妻子说的。
相对女儿而言,齐君昀更不愿意让妻子去做什么选择。
她已在他的护翼之下,有他为她做主,不需她再去决择什么。
谢慧齐一路都有些不好受,她是个对于亲近的人来说近乎软弱的人,她习惯照顾人,为人着想,很难拒绝她承认的人的要求,所以就是拒绝了,也还是心存愧疚。
但谢晋平与休王府的婚事迫在眉睫,她一回去,又是扑到了准备事宜上,也没空多想什么,所以也没想到,等到隔日她一回谢府布置喜堂,她丈夫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呆了一个上午,她也更不知道她女儿出来的时候,神情平静得不像个小姑娘,只是在她父母的住处,把头抬起,朝宫中的那个方向看了好半天。
她父亲也站在她的旁边,一直与她站在一起。
久久,齐奚闭上了眼,她没有回头,把身子靠在了她父亲的身上。
等她父亲那总是再坚硬不过的手臂抱住她的肩后,齐奚笑着缓缓睁开了眼。
“阿父……”她叫了他一声。
“嗯。”
“你在我心中,”齐奚看向天际,微笑着轻声道,“是比那天还要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