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郭沐沉的戏虐,魏苧胭伸手圈上他的腰,这人的话是不正经,但表达的的确是事实,他的右臂能用的力量有限,要是不抓紧,真的会掉下去。
顺着藤枝两人慢慢往下落,悬底是崩腾的急流,边上有块可以落脚的平滩,安着地后,郭沐沉依旧眷恋着怀中的人不舍放手,魏苧胭没跟无赖的家伙客气,用力把他推开,退步保持距离。
找块地方自顾席地坐下,魏苧胭说,“这里他们下不来,可以躲到悰磊寻来。”
刚刚的推拒让郭沐沉有些不悦,现在又听她提到别人,暗沉的脸色更是明显,他不满说着,“你就这么信他,知道他一定能找到你!”
魏苧胭心中苦笑,悰磊可是她副将,跟随她四年出生入死,这点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吧,她没跟郭沐沉多作解释,仅淡淡回句,“他们只要入森林,寻血迹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来的时候,四处都是血迹,根本辨不清方向。”郭沐沉一盆冷水泼下来。
这方面魏苧胭倒是没想过,可要真如此,郭沐沉又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现,疑惑的她开口道,“那你怎么找来的?”
“沉胭的啸声。”
难怪,魏苧胭恍然一笑,然而轻微的动作不禁扯到背上的伤口,细眉顿时紧拧,双唇微抿的她隐隐透露出痛苦。
“伤口疼?”
见到魏苧胭神色的变化,郭沐沉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他关切的过去要查看她后背的伤势。
魏苧胭即刻抬手制止,指着崖壁下草药说,“那个能止血。”
早前的时候她经常下崖,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才能这么有把握往下跳。
郭沐沉摘下一株揉碎,又从衣裳撕下一块布条要给魏苧胭包扎。
然而魏苧胭没同意,接过草药要自己来。
递完草药后郭沐沉仍然直定定望着她,戒备的魏苧胭冷声要求道,“转过去!”
沉默不语的郭沐沉背过身将视线移开。
很快听到衣裳滑落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低闷的嗯呜,他整颗心瞬间揪起,那剑划入魏苧胭肩胛的时候他是亲眼见到的,落剑那么深,她必定很痛。
没多久,有穿衣的声音传来,回头的郭沐沉满脸担忧欲上前。
神情虚弱的魏苧胭微微抬眼,面容苍白无色,字里行间尽是执拗的逞强制止道,“我没事。”
郭沐沉没再靠近,也席地坐下,浓眉越拧越紧思绪烦杂,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像这种伤究竟又受过多少次,身边没有信任的人,她是如何一次次挺下来的…
残阳西沉,空气中开始泛上水雾,白日积存的热量慢慢被冲散,平滩盖上寒意,女子的脸庞在寂凉清辉的水波照映下,已然比纸还白,阵阵心疼的郭沐沉脱下披风,覆在魏苧胭肩上。
可魏苧胭扬手就拒绝,字语比千年玄冰还冷,“不必了,王爷应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