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A的硕士毕业答辩日,教学楼前人声杂乱。

    鹿仰光叼着一根烟站在角落里,手里捏着一个黑皮本子,默默地背诵论文。

    既然顶着人家的皮囊,演戏也要演足。

    以他这十年来在实验室里日夜接收新知识的熏陶的眼光来看,这篇论文的观点内容极其落后,好比十七世纪的炮火之于现代原.子.弹的差距。

    而要命的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答辩,他需要背下这篇论文的逻辑链,却完全理解不了作者的脑回路,里面很多“易得出某某结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扯淡。

    他就这样靠在布告栏上,一边唾弃,一边硬背。

    “黎教授好!”

    嘈杂松散的人声忽然集中起来,此起彼伏都是问候的声音。

    鹿仰光抬了下头,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几个挂着蓝色吊牌,一看就是今天答辩委员会的成员提着一沓沓的A4文件穿过人群而来。

    其中一个身着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在一众年纪偏大而身材走形的教授中格外显眼,他五官清隽,神色冷淡,对跟他招呼的学生们只略一点头,看起来严肃得有些不苟言笑。

    有点眼熟?

    从鹿仰光站的角度,看不太清他的面容,直到在前面的教授开了门锁之后,那个男人不缓不急地开口:“同学们按照顺序,一组十二人,依次进场。”

    清冷的嗓调,微暗的尾音,暗夜幽灵一样的声音。

    黎教授?

    黎默?!

    鹿仰光觉得脑子“哐当”一下,短路了。

    呼吸乱了,乱窜的烟味儿占据胸膛,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边缩进旁边布告栏背面的阴影里,一边将一枚黑色的耳塞戴上,那是联系季思妮的专用通讯工具。

    “鹿仰光?”

    鹿仰光忍住强烈的不适,压低声音喷道:“艹,黎默是路洋学校的教授,你们怎么没跟我说?”

    “黎默?等会,我调取一下资料。”

    那边传来咔嗒按键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黎默只是个能力较出色的教授而已,兼任全球太空局GSA副局长,但他太年轻,没什么实权,你不用担心。”

    “你们知道什么?”鹿仰光忍不住骂道,“那就是一只精明的狐黎!在他眼皮底下我他妈的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