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见人走了,立刻起身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上前查看周博衍的情况。
“少爷,您没事吧?”
周博衍摇了摇头,看到安泰的额头出了血,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抬手帮他擦了擦,“为我一个病人犯不着这样的,快擦擦,去上点药。
安泰一听这话,知道少爷又在自轻自贱了,他没接手帕,直接下跪,诚恳道:“少爷,我自小就跟在您身边,您一直待我不薄,我想着有一天能够报答您的对我的照顾,刚才的事本就是我失职,身为家仆,竟让主子有性命之忧,莫说磕几个头,就算要了我这颗脑袋,只要能换来少爷您的安全,安泰也在所不惜。”
周博衍知道安泰的忠心,他弯着腰扶住安泰的胳膊,示意他起来。
“少爷,您觉得是谁要杀你啊?”安泰起身问道。
周博衍摇了摇头:“觉得是谁也无用,这几日还是小心些吧。”
安泰知道除了周家大宅里的那母子俩,恐怕没人会和少爷作对了。
“少爷,刚才那姑娘说过两日还会有人来杀您,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侯爷帮忙?”
“你是说外祖父?”
安泰点了点头。
周博衍一时没有说话,他细细想了想。
外祖父手握丹书铁券,位居镇南侯,姨母也是自小习武,如今被封了永安县的县主,只是自母亲去世后,姜家和周家就不再来往了,但是对他一直很照顾,外祖父和姨母也常常会来外宅看他。
只是周博衍不想给姨母添麻烦,有些犹豫。
安泰见他踌躇不定,立刻说道:“少爷,您忘了,夫人临走前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如今您遭遇杀身之祸,若是不及时求法避难,岂不有违夫人遗愿?”
周博衍想起了母亲,心中一阵酸楚,半晌叹了口气,“明天是十五了吧?”
安泰想了想,答道:“是,明天想必永安县主会来。”
他低头看着周博衍,希望少爷能拿定主意。
“好吧,明天姨母来,我会说说这件事。”
安泰放心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风雪不知何时都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轮明月安详地挂在天上。
“少爷,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周博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被安泰搀扶着起身,慢慢挪去了床上,半晌,屋内的烛灯也熄了。
等安泰出来的时候,看到家仆一个个地在地上躺着,这么冷的天,当然不至于原地睡着了,很显然是被人麻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