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萧北禾,南宫翰眼底难掩的露出几分惊惶:“谁放你进来的?”

    “太子殿下。”萧北禾笑容可掬,施施然在一旁坐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东宫之中有我的人,不是吗?”

    是的,南宫翰早就知道,从第一张纸条出现在书桌上的时候就知道,为此还将宫内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然而都没能挡住不时出现的任务。可见那人或者那几个人躲得极深极隐蔽。

    萧北禾喝了口茶,慢慢地扫视着,犹如一个受邀前来的客人,正在不慌不忙地参观主人的房间一般。

    目光一路扫过,停留在了那幅《春山雨后图》上,嘴角慢慢勾起,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画工不错。”

    南宫翰背后一阵寒凉,原本那幅春山雨后图是黑虎给的,并且要求一定要挂在让人看得见的地方,之后就有了书桌上的纸条。

    所以,南宫翰认为那就是一种讯号,是给东宫中其他暗探传递信息的符号。

    后来黑虎被杀的消息传来,他喜怒之下将原本那张图给撕毁了,再后来发现死的不是黑虎之时,他又着急忙慌地让人画了一幅挂回去。

    虽然不是同一幅,但是用料,画工,角度以及装裱的材质等等都已经用了最最接近的方法,饶是看过无数次这幅画的他自己都只有在极其认真之下才能辨别出其中的不同。

    而萧北禾只是扫了一眼,便瞧出问题来了。

    南宫翰兀自镇定,轻轻哼了一下:“北胡蛮荒,茹毛饮血,却不料你对字画颇有研究,难得。”

    “好说。”萧北禾将茶杯放下,依旧笑着,“今日前来,是想告诉殿下,你前脚将我卖了,大宋皇帝,哦,就是你的父皇后脚便将你给卖了。”

    南宫翰一顿:“什么意思?”

    “瑞王回京了,还入宫了,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吧。”

    “那又如何?”

    “殿下想没想过为何你将萧云菲的事情一说,那遍寻不见,生死不明的南宫烁就回来了?”

    南宫翰回忆了一下自己同皇帝的对话,当时他只告诉皇帝萧北禾手中捏着一个秘密,似乎关系到相王子嗣,兹事体大,所以他才与萧北禾周旋,想套取这个秘密。根本没有提及南宫烁,也没有提及萧云菲。

    “巧合罢了。”

    萧北禾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道:“这位瑞王殿下,行事确实如同传闻,肆意潇洒,数年前斥资建了一座别院,你可知道?”

    南宫翰想了一想,前些年南宫烁无状惯了,今日去南边买一宅子,明日去市井买一铺子。

    至于别院,似乎有这么两回荒唐事情,一回大约是六年前,当时立储之事正在节骨眼上,朝中风向十分紧张。

    但凡想要坐上东宫之位的,此时没有不谨言慎行,好好表现的。唯有他还是由着性子胡来,就被御史台一本折子送到御前,参南宫烁越制在城北洪山上建宅子。

    后来发现那房子其实是座道观,为大宋祈福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