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言睁开眼睛侧头,一脸惊奇,“什么东西?”
内侍旋即打开,回道:“是一只金铃。”
“金子做的铃铛可真是够奢侈。”一向大方又视钱如粪土的燕王世子竟道了一句奢侈,“她送我铃铛做什么?”
“书瑶姑娘说每个铃铛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书瑶姑娘已经牢记,世子可悬于车上,只要听见金铃,她便知道是世子来了。”内侍回道。
赵希言愣了愣,旋即定睛一瞧,从内侍手里接过金铃,从匣子内拿出时,声音清脆悦耳,她不禁笑了笑,“究竟是铃铛声好听,还是因为这是金钱的味道,她就不怕我挂在车梁上被盗贼偷了去吗。”
“燕王府的车架,谁又敢偷拿上边的物事呢。”内侍从旁道。
“连人都敢动,这挂于车上的物事又算得了什么。”赵希言冷笑一声,其目光望向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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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二年二月初九、十二、十五,连考三场,以八股文取士。
糊名后的卷子被封锁,交由专门的官员誊录并对其编排序号,最后由翰林学士,主考、同考官对誊录出的试卷进行评阅。
成德十二年二月二十日,会试揭榜,揭榜当日,参考的举人将贡院门口的告示栏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主考官及同考与提举便得了询休,忙了半月之久身上的衣裳都不曾换过。
礼部侍郎李文远乘车回到家中,刚下车便见妻子王氏与女儿候在门口。
“夫君。”
“爹爹。”
王氏想上前帮其拿外袍,却被他开口拦下,“自贡举开考以来我已有半月不曾沐浴,身上臭的很,你们别靠太近,以免熏到。”
李文远爱妻爱女之心,使得王氏心里暖暖的,遂也不顾他真的是否半月未曾沐浴,径直靠上前将他套在公服上的大氅脱下,又道:“你哪回不是公务繁忙,一忙就月余之久的,我几时曾嫌弃过了?”
“夫人是不嫌弃,不过我自个儿都闻着臭。”李文远笑道。
“浴房烧了水,爹爹先回去沐浴吧。”李婧一乖巧道。
“好。”李文远点头,携妻女一同回到宅内,沐浴之前想起了心中久记的一件事,遂与女儿道,“一儿,你去书房等我,爹爹有事要与你说。”
“嗯。”李婧一也没有多嘴问父亲是何事。
半个时辰后,李文远换了一身宽大的道袍出来,王氏将手中新缝制的大氅为其披上,“贡举的事忙完了?”
“嗯,今日揭榜,陛下特许了我们这几个不眠不休的考官三天询休。”李文远回道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