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飏的客厅就像是笼罩着厚重沉云的天空,随着时间推移,窒息与压抑积攒得足够了,便顺理成章地轰出了一声响雷。
温言起身就走,陆杉攥住他的手腕,却被他坚决地推开。
“你陪你师父吧。”
他并非赌气,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意图也很真诚,因为他知道他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所有人都会不开心。
然而陆杉却根本不可能靠理智去判断。
温言甩开他一次,他就再拦第二次、第三次……
拦不住,那就跟着他一起走。
但他终归不可能像温言一样潇洒,左顾右盼间,温言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他连忙回头对炎飏解释道:“师父我先去看看他!他、他身体不太好。”
他如一阵风般跟了上去,却没有忘记从衣架上捞过他和温言的外套。
房门被大力地关上,喧哗结束,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炎飏坐在原位,垂头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菜肴,双肩微塌,胸口憋闷,双眼发红刺痛。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温言一路快步而行,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如濒危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言言!”陆杉从身后跟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温言并不看他,侧身避让了一下,说:“你来干什么,你回去吧,都走了像什么样。”
“那我放任你自己离开难道就像样了?”陆杉双手用力按住温言。
“是你师父让我滚的。”温言低声道。
“那我替他向你道歉!”陆杉大声说。
温言一愣,抬眼看向陆杉,那张脸上毫不掩饰的急切与关怀令他动容,他突然就泄气了,只觉得浑身无力,极度疲惫。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事实。”他回身退后,坐到路边的花坛沿儿上,垂下头消化情绪。
陆杉有些无措地站在他面前,呆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手一抖,把西装外套披在温言肩上。
生气会出汗,再一吹风,容易受凉,温言现在身体虚弱,要尽量避免任何可能的伤害。
陆杉这么想着,用有点委屈又带着一点祈求的语气说:“言言,我们不要吵架,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