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往下一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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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怅然说:“是啊。”
“大师是觉得一路上寂寞,有了我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公主做伴,旅途才不显得那么枯燥乏味,是吗?”公主厚着脸皮问。
释心无力地闭了闭眼,“是啊。”
于是公主换了个勉为其难的语气,说好吧,“本来我想去和知虎兄谈谈做面罩的细节,既然大师这样诚心诚意邀请我,看在我们这么有交情的份上,就先答应大师吧。”
公主哈哈笑了两声,发现和释心大师打交道不能一味冒进,得懂得用策略。他好像很忌惮其他镬人,在他眼里所有镬人都具有攻击性,他信不过别人,只相信自己。那么能者多劳,既然是他自愿的,她就可以心安理得赖在他身边,反正这次是他强行挽留她的。
公主又开始细盐慢洒,“你说,要是方丈和长老得知我们俩同行,会有什么感想?”
释心的叹息里透出了一丝绝望,“不知道。”
他是确实不知道,这种无厘头的纠缠持续了那么久,他从一开始选择隐瞒,其实就错了。然后一步错,步步错,不得不找无数的借口不断圆谎。他出家的初衷是回归平淡,现在看来平淡了吗?反而越来越慌,越来越乱。
公主想了个好办法,“不如和方丈坦白吧,就说我是一个工具人,上国皇帝用来阻挠你出家的。而我……”公主拍了拍胸脯,“我也会向方丈大师坦白,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然后难题就交给方丈了,让他选。”
好一招难题转移啊,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结果。对于她来说,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但他呢?已然和她有了那么多纠葛,就算佛心依旧,恐怕方丈也会觉得他不再适合修行了。
阿弥陀佛,这个祸害!释心牵着禅杖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茫然。
公主比较善于开解人,她觉得活着就该快活,“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如果方丈说达摩寺不收留你,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回楚王府当王爷吧!”
说到底还是上京比较好,公主是朵富贵花,应该开在王气鼎盛的地方,而不是暮鼓晨钟的寺院里。这段时间公主把这辈子能吃的苦都吃了,前两天她甚至跟能忍大师学习了打草鞋。天地良心,以前绫罗做鞋,经纬稍粗一些她就觉得硌脚,现在倒好,掌心里握饭勺握出了六个茧子,一天八百回穿梭在达摩寺的前院后院,那双娇小玲珑的脚都快跑成扁平足了,释心大师不用无尽的爱来回报她,她就觉得自己亏了。
可在释心看来,做回楚王比出家当和尚更难。如果回去,不上则下,或许连性命都难保。她不知道,让她来蛊惑他的人,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希望他还俗。
他不爱说话,很多事都藏在自己心里。公主跟在他身后,透过薄薄的轻纱看见他微微低下头,虽然自己纠缠了他那么长时间,但他对她来说仍旧是个谜。
“大师,我们聊聊以前的事好不好?”公主试图刺探军情,“聊聊你的爹娘啊,兄弟姐妹啊,还有你带过的大军,打过的胜仗。”
释心半晌没有说话,隔了好久才道:“前尘往事,贫僧已经尽数忘了。”
公主说怎么会,“你只是剃度出家,又不是割了脑袋喝了孟婆汤,怎么会全忘了!”
一般拒绝谈及私事的人,都是等着对方先说。公主决定施压,她要是说完了他再闭口不言,那就是人品不好。
“我啊……”公主开始侃侃而谈,“我家庭幸福,父母哥哥都爱我,如果说什么最不幸,就是幼年父母双亡了。不过还好,我还有哥哥,哥哥虽然胆小怕事,但直到我长大成人,他都一直护着我。往年膳善进贡飧人,全是打着公主的旗号,不到万不得已,哥哥是不会让我出使的。这次天岁使节逼到门上,哥哥保不住我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他,我是心甘情愿到天岁来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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