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听说了这件事,那是真的不敢要这个儿媳妇,但是皇上金口玉言,都已经说过的话,他这里再百般推辞,那可实在是太过拂人面子了,苦着一张脸又把御医请了过来,又是好一顿折腾。
在安家这一顿折腾之前,吴王殿下就悄悄地带着昭阳走了,回去的路上还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妹子,这一通闹的,以后成亲还能有好啊!
“结不成最好,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肖想本公主!”昭阳公主很漂亮,女扮男装的样子有一种别样的娇俏,这般说话的时候,明明是那样蛮不讲理的话,偏偏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吴王看着她,叹息了一声,说“到底是父皇赐婚,他们做臣子的也不好推脱。”
这话是正理,从来没听说过谁嫌弃皇帝的旨意的,那可是取死之道。
“怎么不好推脱了,不是说父皇很信用他爹的吗?我看他们家就是想要攀附权贵,癞□□想吃天鹅肉,他们也配!”昭阳越说越气,只怕自己这个亲哥哥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儿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一想,她的父皇那样宠爱她,但是她说退婚父皇还是不许,那么,别人一个臣子得到的宠信又怎么能够跟她比?
平安把昭阳送回了王宫之中,吴王头疼地去父皇那里报备了一声,只怕翌日父皇从别人耳中听来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皇帝也是头疼,指着和尚骂贼秃,他的女儿,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边儿皇帝还没想好怎么安抚,那边儿满京城的流言就传遍了,王氏守在宝贝儿子的床前,恨恨地想,她的儿子若是有个不好,那昭阳就别想好,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婢生子,还敢对自己的儿子这般!
“我要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位昭阳公主到底是怎样风流浪荡的一个玩意儿!”王氏这般吩咐着心腹嬷嬷,“不想嫁我家远儿,好,我就让她一辈子都背着那样的名声,看她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以为谁家稀罕他皇家的公主一样,世家大族,就是有这样的底蕴,瞧不上那所谓的公主,她竟然还敢这般气自己的儿子,这种公主,他们家还不要了!
安相也知道妻子的这一番动作,想了想,也没阻止,哪怕是公主,也不如自己的儿子重要,他为皇帝卖命一辈子那是君臣相得,但是没道理让自己儿子被公主气死,一辈子统共就这么两个儿子,别人看不上,他可心疼着呐。
本朝对公主的管束本来就开放一些,嫁了人的公主更是很有些无法无天,这让公主这个群体的声誉都不怎么好,而昭阳在这个行列中本来不是什么特殊的,她虽然爱和那些嫁了人的姐姐联络感情,时常换了男装出宫玩儿,还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参加一些高档的才子文会什么的,但本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除了一些有心的,也没有谁特别关注她,只是知道她性子爽快,长得漂亮而已。
如今被这流言一说,便成了十分不堪的事情,什么叫做性子爽快,换上男装就跟男子厮混到一块儿,穿着女装也能够不顾公主之尊被一群男子品头论足,那不是性子爽快,分明是性子太开放了!
不然为什么要急着被嫁掉,说不定早都珠胎暗结,这才要赶紧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不然为什么人家生病都不退婚?不然为什么还要特意过去气人,说不定就是打着把对方气死的主意,然后她好正大光明养面。
卢氏听到这些流言,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想都不用想,这定然是自家这边儿传出去的,只不知道这是公公的意思,还是婆婆的意思,万一惹恼了皇帝……
之前为了《姓氏谱》,皇帝可是收拾了很多世家,自家万一也……
她想得多一些,便把这事跟丈夫安士杰说了,想让丈夫委婉地跟公婆提醒一下,也不要闹得太过了,免得惹了皇帝怒,到底是天子之尊,那怒气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这跟咱家有什么关系?那位自身不正,还能怪得谁说?”安士杰是个比较迂的书呆子,他一心认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对,再总是跟男子厮混,掺合男子的文会什么的,那就更加不是正经女子该干的事情,不看那些文会上的女子除了丫鬟只有技子。
公主什么样的身份,去那样的场合,哪怕是女扮男装,那也跟自甘堕落差不多,不是正经人家该干的事情。
自幼深受王氏教育的安士杰对世家的身份有一种天然的维护和骄傲,隐隐地,也有了几分看不上皇家的意思。
卢氏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听他这般说,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安家整个统一口径,就说自己不知道的意思?一推二五六,似乎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