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嗣今晨破天荒地乘坐一辆马车到了王宫,在偏殿上喝着热茶,虽有逾矩之举,但是身旁站于一侧的太监宫女却早已习以为常。
陛下与永安王父子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君臣相宜,兄友弟恭。
国主裴稷缓步走了进来,挥了挥手摒去了所有人,殿中唯剩这一对伯侄。
“前不久上官家老祖宗过百岁大寿,你可真是明目张胆啊,当着上官泠那只老狐狸的面跑到了府上?这不是打他礼部尚书的脸吗?”裴稷哈哈笑道。
裴嗣也并不急着答话,伸长手臂给裴稷斟了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这才打趣道:“反正那两父子脸皮也挺厚的,不怕打疼了,除此之外,耐心还不错,忍了那么久都没有将我一军,估计一会儿的朝堂之上,会有一出好戏。”
裴稷很清楚他话中深意,却也不揭穿,只是用手指指着他,笑而不语。
早朝朝堂之上,文官列左,武官列右。
如裴嗣所言,礼部尚书上官泠往右跨出两步,手持玉笏,弯腰躬身道:“陛下,宫中已有多年未纳新秀,望陛下下旨选秀女入宫,以充后宫,绵延皇嗣,另外,臣建言应当早做册立大皇子裴雍为太子的打算!”
堂中顿时之间一片哗然,选秀可以,但是册立太子?
大皇子才两岁有余,就立为太子,未免太过荒唐了吧!
国主裴稷高坐大殿之上,冷眼旁观堂下群臣的激愤之举,只是抚须一笑,片刻后,待到争论声消停了,他才缓缓道:“上官尚书所言,寡人已然思虑过了,选秀一事,着户部筹备便是。至于册立太子一事,为时尚早,雍儿还年幼,过些时候再议吧!”
看到上官泠还想开口,他连忙很无赖地挥了挥手,站在一侧的首领太监尖声道:“退朝!”
裴稷独身一人回到偏殿之中,裴嗣还坐在堂中把玩着放在桌面上的玉瓷瓶,这是一个青花瓷瓶,深得裴稷喜爱,宫中几乎全是这种瓷样,他抬起瓷瓶,看到底下有着上官家的专制印章。
裴稷温言道:“这只瓷瓶是我最钟爱的,的确是产自上官家的瓷窑而烧出来的精品中的精品,说是神品也不为过。”
世子裴嗣没有应话,只是低头沉思。
国主裴稷缓缓坐下,从裴嗣手中接过青花瓷瓶,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瓶身,淡然道:“上官泠在堂上提出要寡人今早册立雍儿为太子,你怎么看啊?”
“雍儿尚且年幼,秉性未显,如何能够过早断言,我就说尚书大人还是心急了些。”裴嗣心不在焉道。
“我回绝了,皇室血脉单薄,至今我的膝下才堪堪只有雍儿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寡人向来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可千万别让寡人失望啊,所以,寡人打算在你及冠之年封你为奕王!”裴稷感叹道。
裴嗣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瞬间愣在当场,要不是瓷瓶已经在裴稷手中,恐怕已经掉在地上了。
说罢,裴稷将擦好的瓷瓶放回桌面上,随后起身拍了拍裴嗣的肩膀,转身离去。
今日是慕容铭那小子跑到了上官家,说要请楚越吃顿饭,楚越本来对他爱搭不理,不屑这般勾搭自己的手段的,但奈何身边的九弟拉着自己的手嚷嚷着要吃回香楼的鱼香肉丝。
上官家楚字辈第九子,慕容枫,是五房老爷上官涯幼子,年仅九岁。
这个幼弟从小便喜欢看楚越舞剑,觉得很是威风,还口口声声说长大之后要跟七姐姐一样做一个江湖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