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名字是他曾经存在过的最后印证,若是有一天,连这个名字都再无人提起,那他就真的消失了。”
“左右,我也无人在意,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夜风打着旋儿吹过屋顶的茅草,哗啦啦作响,如泣如诉,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小七彼此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自己也不过十岁出头,带着小七一路颠沛流离艰难求生,日子过的极苦,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与欺辱,那孩子却始终没折了心性,依然单纯温善,可也是因为这副好心肠,才引狼入室,无辜送了性命。
纵使他将那恶鬼千刀万剐,可那孩子终是回不来了。
多年之后,也不过只余一副小小的骨架,孤单地躺在冰冷的地下。
这世上,从来都是良善之人不得善终,如小七一家,扶弱济贫,乐行好事,最后还不是家破人亡,曝尸荒野。
那时他便知道,什么好人自有好报,全都是世人自欺罢了,唯有投身鬼域,化为厉鬼,才能随心所欲,不再任人鱼肉,而小七这个名字,不过是他努力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人性。
他眼中浓墨翻涌,阴沉的似要淬出毒来,整个人如坠森罗鬼殿,鬼气森森,直到一只软软的小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胳膊,小姑娘眼中满满都是担心,“你怎么了?”
黑暗中,有光渗了进来。
妙妙方才只觉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凛冽,好似放任不管便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想不也想,她便已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