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很用力地抿住红唇,因为咬得过于用力,唇角渐渐呈出一小块浅白。
她忍得很辛苦。
又一点也不想忍了。
心脏被压得很钝很痛,强烈地挤兑,半点都无法与那一分酸涩合谋。
她垂着漂漂亮亮的眼睛,含着一点点的湿润,上下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开口表述“你让我跪在外边一天。”
她不肯信的东西,他让她一幕幕亲眼目睹。
她在殿外听着那些靡靡之音听到深夜,看着陆心烛从白日里进去再到深夜出来,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的舞女酥胸半掩的出来,看着他衣冠不整地躺在这张榻上,却没有想过她跪在外边会不会冷会不会疼。
阮淮说完以后,等了很久。
那人躺在榻上,却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
阮淮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抄起桌案上的书卷往他脸上砸过去。
须臾,顾予棠眉眼轻轻地皱了皱,带着很明显的不耐烦,睁开了幽冷的眼眸,拾起扔在脸侧的那卷书,抬头冷淡地扫了一眼,将视线停在站在桌案前的罪魁祸首身上。
阮淮穿着一身很大的衣质粗糙的白色囚服,手脚皆被上了桎梏,站在桌案前,很削瘦脆弱的模样。
她嘴角抿得很直,双眼亦泛着冷冷清清的绯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顾予棠简单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将手里的那卷书随手往她身上一扔,不紧不慢地疏淡开口“滚出去。”
那卷书扔过来时,拍打了一下阮淮细瘦的手腕,掉落下去之际,被阮淮伸手抓住了。
阮淮冷着脸又扔回去。
并且是再次往顾予棠脸上扔。
顾予棠“……”
他把那卷书拿下来,撑着床侧坐起来。
顾予棠的确喝了不少酒,眉梢透着浅淡的醉意,随着勾眸瞧人的神态愈见明显。
他慢条斯理地稍微整理了衣袍,抻平被压皱的袖口,一边道“看来你迫不及待想要受罚。”
阮淮徒劳无功地挣了挣手上的锁链,很气不过地问他“我娘亲呢?”
“杀了。”顾予棠眼皮掀一下都没有,语气随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