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做这件事开不开心了。”余生生习惯性的又拿起手机，打开刚刚暂停的游戏，在一片“啾啾啾”的音效里继续淡定回答：“如果这种开心大过于对我的伤害，那开心就好。”
这个回答不在曾欢喜的预期范围之内，她伸手把余生生的手机夺下，再打开手机的静音键，最后一气呵成的把手机揣到自己包里。本来就紧皱的眉头更搅成一团乱麻：“少骗人了。你肯定会因此觉得我是个坏人，然后到处和别人说我坏话，让所有人都离我远点。”
余生生做势抢回自己的手机，但可惜德智体美劳成绩都全面落于曾欢喜下风，只能作罢。但几秒之后，她又试图把手伸到曾欢喜包里，这幼儿级别的伎俩被曾欢喜无视，只拨开几次。余生生见曾欢喜并没有认真管她，肢体动作就更大了一些，直到惹得曾欢喜不耐烦，面怒凶光，手一伸，手肘就压住了余生生脖子。
曾欢喜锁住了余生生的喉。
于是乎，两人的距离从一厘米变成了负厘米。余生生的力气大得如同小鸡子儿，在曾欢喜大魔王的武力压制只能伸腿乱蹬。
“还抢不抢你的手机？”
“不，不抢了。”余生生嘴上说的是求救，声音有着笑意，脸上却是曾欢喜目之不及的迷茫。这一番无厘头的纠缠，让曾欢喜身上的味道全面的攻陷了余生生的防线。是洗衣液的香味？或是洗面奶的余味？……余生生脑子里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想把曾欢喜狠狠的揉进自己从未认真打扫过的内心，每一个角落都塞得没有任何缝隙。
“我好好问你问题，好好回答。”曾欢喜语气在暴躁边缘露出些许火星儿。
“我不会讲你坏话的，也不会看不起你。反正我对坏人免疫。我奶奶常常都在讲，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带着压岁钱出门显摆，被小偷偷走了。我奶奶骂了那个小偷三天三夜，后来我对我奶奶说，反正钱都是用，我用也是用，小偷用也是用，哪儿需要在乎那么多。”
“我要是你奶奶就把你吊在房顶上打三天三夜，直到你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说自己错了才放你下来。最他妈讨厌圣母了，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分压岁钱都是你爸妈辛辛苦苦赚来的，还他妈的给小偷用也是用。”曾欢喜没接着说她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件事：一个乞丐对着她身家十亿的亲戚乞讨，说自己没钱吃饭。亲戚花了四十分钟对那个乞丐破口大骂，说乞丐好手好脚的不赚钱，有什么脸沿街乞讨。
“唉，你这个人先要问我讨不讨厌坏人。”余生生打也打不过曾欢喜，讲更讲不过曾欢喜，甚至犟也犟不过，只能弱鸡般的抗议：“把我放咯。”
“我是没想到你这么蠢。”
“行行行，我蠢。”余生生放弃挣扎，像个癞皮狗一样靠在曾欢喜身上：“快说说你准备做什么逆天的坏事了，是把你们班考试排名在你前面的人都杀了挫骨扬灰？应该和今天晚上的谈话有关，之前你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和谁聊天，谁啊？”
曾欢喜生平第二次有对人剖析自己内心的欲望。她从教师办公区走回宿舍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余生生知道，会怎么看我。”而余生生也算正面的给了她答案。
“刚刚陈家树找我谈话，希望我召集全年级同学把你们班的任静给搞开除。”
余生生呆滞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曾欢喜和自己班同学能扯上什么狗屁关系。她沉默得越久，曾欢喜的心就越往下沉，她松开勒住余生生脖子的手，甚至在余生生尚未发觉之前，和余生生的距离拉开了少许。
“陈家树会给你什么好处？”
“市三好学生的名额，他明确这名额以前指定给秦川的。”
“也不知道今年高考还能不能加分。”余生生睁着眼看着过分朦胧的黑夜，努力想把这混沌的一切看清楚。班主任冯老师和陈家树在办公室拍桌子摔板凳的火爆场面还历历在目，当时她还算个正经的围观群众，可以吐槽冯老师扔书那范儿一点都不帅气，那现在……呢？“那你准备怎么整？”
曾欢喜没准备好接住话头，或者说不知道这话题怎么继续下去。
“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我肯定会站在我们班那边的。”
“为什么？”
“我是正义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