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了，苏洛带着苏苒站在离酒吧不远处的路边等她，苏苒软趴趴地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巴掌大的小脸上被墨镜遮了一半，仅仅露出半个白皙的下巴，她伸手将苏苒头上的帽檐往下压了压，这一带很少出现追星的人，但是以防万一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路边的霓虹灯闪烁，车流在街道上行驶而过，裹杂着夏季的夜风吹过，还带着些热气。
旁边传来两声车喇叭，黑色车窗缓慢降下来，露出了女人精致的侧脸。
隔着一层镜片看了眼车上的人，苏洛扶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苏苒上了后座。
上了车，不等苏洛帮忙，苏苒就自己伸手把口罩和帽子都给扯了下来。
车子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车上很安静，只有苏苒时不时的嘟囔声。
“你长得好漂亮。”
苏苒一双手不老实地捏了捏苏洛的脸颊“跟我妹妹一样漂亮。”
迷离着双眼盯着苏洛看，苏苒那双含着秋水的眸子亮起星烁，语气欢愉中夹杂着一丝得意:
“我妹妹是天使，像天使一样可爱。”
她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苏洛看得心头一刺。
心口酸软处被猝不及防地狠狠撞了一下——
“我们洛洛是天使啊，是上帝送给我们家的礼物。”
“可是妈妈，她好像很不喜欢我。”
“妈妈只是生病了，妈妈很爱你的，洛洛别害怕，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好吗？”
这段对话在苏洛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像是锋利的刀刃，残忍地将她这些年好不容易裹紧的伤口一层一层地扒开，曝光于人前，可笑又可悲。
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苏洛拍开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整个人往车窗上靠了过去，跟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方向盘上，楚执抬眸，在后视镜里刚好撞上了苏洛隐忍的目光。
小姑娘那双桃花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破碎。
不知道是困了还是醉酒的缘故，苏苒的头时而往左倾斜，时而往右倾斜，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楚执皱了皱眉，苏洛冷漠地环胸坐在一旁不作理会。
苏苒整个脑袋突然往右侧车窗上撞了过去。身体向右倾，苏洛眼疾手快率先一步把手撑在车窗上，最后苏苒的脑袋落在了她的手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