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有两套衣服,都是黑色,看着几乎没有差别,顾灼就随便拿了一套换上。
衣服是裴错的,裴错比顾灼高了那么一丢丢,是以衣服顾灼穿着不太合身,上衣袖口没过了大拇指尖,裤角也擦到了地板上。顾灼把袖子、裤腿折了三折,至少从镜子里看着合身以后,才挺直身体走出更衣间。
床很大,睡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裴错占了右边,左边留出一大半给顾灼。
顾灼也不客气,掀开裴错给自己准备的被子钻进去,闭眼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安静,翻过身望着裴错的弧线优雅的下颔,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诡异。”
裴错合上书,摘下金丝边框眼镜放到床头柜,轻轻按着眼睛,声音低沉:“这是什么地方一时很难说清楚,表面上看,应是生死的交界地,既有心怀执念流连不去的鬼魂,也有恶念滋生的怪物。”
顾灼心头一跳:“那我们是……?”
裴错放下手,微微偏过头,自上而下看着顾灼,语气十分平静:“将死未死之人。”
“不会吧?”顾灼立即不淡定了,霍然坐起身,有些着急:“我一周前才做了体检,医生说我身体十分健康,没有绝症隐患。而且我这几天在京市拍戏,根本没有危险的动作戏,我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自己的死因?”裴错微有诧异。
顾灼回以更诧异:“我应该知道?”
“不是,”裴错比划着修长的手指,“死亡有一个过程,比如被花盆砸到,被车撞到,意外发生造成身体受伤,身体受伤严重不足以支撑人活下去,才会迎来死亡。”
“我明白,”顾灼叹了一口气,苦恼地抓着头道:“但我拍戏的地方真的很安全,建筑限高,不可能有高空坠物;车辆限制进入,也不可能有车祸......莫名其妙突然就来了这鬼地方,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死因。”
裴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顾灼放下手,安静了一会儿,默默接受了自己的现状,躺下去继续问裴错:“那我们能出去吗?”
“可以,”裴错目光微顿,“七日酒店,待上七天就可以离开,今天是第一天,只需要再待六天。”
“这么简单?”
顾灼想到邪恶大哥,感觉裴错的话不太可信。
但是现在,被子里很暖和,身边的人很......也许自己本质就是传说中的颜控,明明第一次见裴错,却觉得他很可靠,除了裴错长得太好看,顾灼想不到其他理由。
有裴错在,顾灼下意识地就觉得很安心,放松了心神后,困倦潮水般漫涌,眼皮打架打得难舍难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顾灼强撑着问出了惦记已久的一件事:“大、大哥想回家,我怎么能带他回去?”
“什么大哥?”
裴错声音似乎跟刚才不太一样,不过顾灼实在困倦,也没来得及细细分辨,断断续续地道:“大哥就是……”顾灼意识渐渐模糊,说话也不成逻辑,“大哥死了三十一年,埋在草原里,是他带我找到酒店的,大哥很厉害……”
模糊感觉熄了灯,接着意识便完全沉沦,只想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