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苏诗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主要是吓得。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女子,偶尔有些小聪明、鬼点子,那也是得对着人使的呀!今天遇到的这帮畜生、禽兽,她就像是一只被投进狼窝里的肥羊,任人撕弄。
她能不哭吗?屈辱,恐惧,如今还有……绝望!
那畜生掉下去她也是看见的。
死有余辜!
可严越怎么办?在现在的这个世道里,能说得清楚吗?!她甚至都想,她是不是应该爬过去,与那畜生一块同归于尽的跳下楼去。
只要别牵连到严越!
而她的男人,正眼含热泪的朝她走过来。
严越心里疼啊!比刀子捅碳火烫还要疼!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拿来当眼珠子一样疼惜的娇妻,竟然被人如此屈辱对待,他突然觉得,那个畜生就这么掉下楼去,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苏诗见他过来,却突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了!
她被人欺辱,身上甚至还残留着一滩脏污,让她怎么有脸见自己的男人。她爱的男人!
也许直到现在苏诗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的心。她爱严越,不仅仅是依赖,是夫妻恩爱,是那种所谓的日久生情,然后爱情慢慢升华成亲情的爱。
她爱他,她想带给他最好的日子,她也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严越走到床前时,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嘴唇也是青紫色的。他想说两句话安慰妻子,告诉她‘我来了,你别害怕!’,甚至是‘对不起,我来迟了!’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巴都咬得痉挛了。
他先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然后轻轻地将苏诗身上那件脏污的兜衣解下来,扔到了一边去。用他的外袍把妻子整个的裹好,扛上了肩背。
他一句话也没说!其实这个时候,苏诗也肯定是不想听的。
严越就这样把苏诗扛出了房间,打开门的时候,那俩‘看门狗’还无比诡异的看着他,然后才心道‘不好’,急急慌慌地奔进了门去。
苏诗在严越的肩背上,脑子里乱乱哄哄的。她直觉,其实严越现在跟她也是一样的,甚至是出来那楼子大门时,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只想回家,回大槐村里去。
“严越,”苏诗的脑海里现出一线清明,她嘶哑着嗓子说:“我们该去衙门。”
严越魁梧的身形晃了晃,走了一条通北方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