燊聿流看着满脸晕红的小昏君,蹙了一下眉,却不知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躲开对方。
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搂着摄政王上下其手,一阵后,这好色的昏君还不满意,伸长脖子凑到摄政王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众人就看到,温润如玉的摄政王面色骤然大变,额角青筋暴突——不知昏君说了怎样不堪入耳的话语,才能让年少时面对千军万马都能维持表情不变的摄政王如此震怒。
燊聿流此时恼怒吗?大概是有点的,淡更多的是震惊和他自己都不明了的茫然无措。
昏君并未说什么混账话,只是凑过来擦了半天没把胭脂浓擦干净,眼看一滴酒液就要顺着燊聿流的下颌滴落,不知道怎么想的,凑上来直接舌尖一卷,舔走了那一滴胭脂浓。
柔软的舌尖轻触,宛若一朵花落下,一触即离。就是这几乎察觉不到的一点湿软,却让燊聿流差点当场破功。
他低头看向孟青禹,却见小皇帝眼神迷离的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舔舔嘴唇:“唉,擦不掉,看起来又挺好喝的样子,忍不住就尝了一口。可惜……”
话还没说完,孟青禹就往前一扑。
燊聿流眼疾手快将人抱住,低头一看,那发了半天酒疯的小昏君,已经沉沉睡去——昏君一年没喝酒,今夜开怀畅饮,酒劲比往常来的更猛烈些,还全由孟青禹受了,可不就抵抗不住酒意一秒入睡。
燊聿流面色阴沉的看着怀里的青年。
诚然,昏君虽然昏聩,可有一张过于出色的脸,先前昏君姿态畏缩粗鄙,让这张脸如宝珠蒙尘,此时喝醉酒放开了手脚,虽说行为乖张,可气质竟被完全颠覆,一脸骄纵也难掩身上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傲然出尘之气,他那张先前在燊聿流眼中仿佛泥塑一般的脸也骤然鲜活,完全映入了燊聿流眼中。
可是,出色的容貌掩盖不了这人昏庸的事实,贪恋美色不说,竟不知打哪里学来的诱惑手段,堂堂一国之君,竟学那生母是歌姬的白蓉蓉下三滥手段,刻意引诱起男子来,当真不知廉耻!
燊聿流唾弃昏君的此等作为,但是不知为何,又不忍推开这人。
燊聿流皱着眉头看着搂着自己脖子睡得香甜的人,孟青禹醉酒后异常的乖巧,长睫垂如鸦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晕红的肤色宛如点了胭脂的羊脂玉,那人露出来的一截手腕比方才装晕被带走的白蓉蓉更显圆润白皙,于燊聿流而言,眼前这一幕才算得上美色撩人。
“惑心蚀骨。”
四个字才在心头一闪,燊聿流就宛如被烫到一般手指一抖,然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面上也依旧古井无波,只抬头逡巡一圈找到内侍:“来人,扶陛下去休息。”
一群内侍这会儿脸都吓白了。
皇帝如此胆大包天,要是摄政王当真被激怒,君王血溅当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摄政王为帝,如开国正武大帝一般在史书上落下不光彩的一笔。然历史上多少帝王为坐上高位不择手段,只是手握军权的摄政王杀了一个意图染指臣子兼兄长的昏君罢了,摄政王也是龙子,此举怕还会被称作仁义威武。
一朝君主一朝臣,陛下死了不打紧,可他们这些服侍的内侍,可都要被丢到如浣衣局那等低等侍从该去的地方。要是新君不满,钦天监要祭祀,杀了他们当墓祭都有可能。
如此一来,内侍怎么不怕?
看摄政王没有当场动手,不光内侍感恩戴德,刚忙上前扶住孟青禹。摄政王将人丢给随侍,转身就欲离去。
然,只走了两步,摄政王就脸色一变,低下头看向胸前。
内侍顺着摄政王的眼睛看过去,不由狠狠一抖。原来,孟青禹双手还死死的揪着摄政王的衣襟,感觉热源离开,他不满的拧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