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爬得上去么?”
暗云遮月,近三丈高的围墙下,站着两个人。
仆役装束,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个高高瘦瘦,柴木棍似的,嘴巴抿的紧紧的,咬着腮帮,一脸无知无畏的果敢。另一个身形虽矮,却壮实得多,两条手臂筋肉突起,黑铁一般,似乎一拳便能将这墙壁捣出个大洞来。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闪动着不安,不停地四下里瞅着。
“要么咱还是回去罢?”,细声细气地,全无半点如外在的那般孔武。
“要回你自己个儿回,今日我定要走的”,高瘦仆役扯了扯飞爪钩的绳子,将身上的包袱绑得更牢了些,一脚蹬上墙壁,吃力地拽着绳子向上爬。
爬了不过七八尺,手上已没了力气,憋着气勉强又上了四五尺,突听得外院那边一阵笑声,身上立时软了,脚底一滑,便头朝下地摔了下去,幸而下头的另一人将他稳稳接住,只是略扭了脖子。
“有人来了!咱快回去!”
“飞爪钩还未取下来!”
“谁在那里?!”,孩子的嗓音,人随声后,一个人慢慢走近了,身量尚小,怀中还抱着个小小的婴儿。
“原来是七少爷”,高瘦仆役僵直着身体,讪笑道,“这般晚了,您怎会带着七公子出来?”
“尤年?还有你是......瞧着眼生”
高瘦仆役忙道,“小的叫曹承,是半月前新来的,在厨房里干活”。
“噢......”,宁乐七想了想,“似乎确实见过一回”
林尚瑀睁着大眼睛,瞧着这一高一矮,一瘦一壮的两个人,咯咯地笑出了声。
“嘘”,宁乐七小声道,“安静一点”。
林尚瑀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厉害了。
“唉”,宁乐七无奈,“真是拿你没有法子”。
尤年双脚发抖,“七......七少爷,这深更半夜的,天凉,当心生病,还是回......回去休息的好”。
宁乐七凑近了瞧他,“你很冷么?”
尤年不由自主地后退,腿肚子抽筋,险些瘫坐在地,“不......不冷”。
宁乐七奇怪道,“那你为何在发抖呢?”
“小......小的”,尤年直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月移了过来,虽是暗淡,但照在铜制之物上,仍是反的出光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