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宁无甚表情的望着窗外这个不速之客,浑身的气质与这凉凉月色遥相互衬,可谓是清寒至极了。
温玉珏甚是喜欢。
傅雪宁未答,温玉珏就轻巧一翻便进了屋内。“雪宁兄不回答,那我可就自便了。”
温玉珏嗓音里永远带着最是温柔的笑意,使得旁人听了总是无法拒绝。傅雪宁也曾问自己,一向是独来独往保持警醒的他,怎么就会任温玉珏翻过了他的窗坎。
许是那一句“你,你手中的剑,教我钦佩”,终究有些打动人心。
“快来啊,雪宁兄。”
窗户开着,月光正好倾泻在桌前。
温玉珏为傅雪宁倒满了一小盅,尔后将自己的一饮而尽,细细品味一番,欣悦道:“这酒,真的是不错。雪宁兄不来一杯吗?”
傅雪宁垂眸望向杯中清酒,开口道:“酒,对于我来说,只是救命的东西。”
温玉珏端着酒杯正往唇边送的手微微一抖。
见温玉珏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傅雪宁眉峰轻敛。“怎么了?”
温玉珏唇角上扬,话里的深意只有温玉珏自己才明白。“我只是觉得雪宁说的对。酒,确实是救命的东西。它是黄沙戈壁里的一缕甘泉,也是生命逢枯时的春花希冀。”
傅雪宁是刺客,只看过寥寥书册,对于温玉珏这番晓喻,也品不出个什么深意来。
“对于刺客来说,剑,杀人;酒,杀己。”傅雪宁多年养成的习惯,自然是滴酒不沾。
刺客,面对的是最严酷的生存之道。“离开吧,雪宁。离开那残酷黑暗的生活。到光明中来,到我身边来。”温玉珏清咳一声,“我们渝州,有满院清濯的芙蕖,夏天一到,甚是好看。”
傅雪宁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人人都道刺客的生命阴暗残酷,可是这些与他曾经经历过的比起来,什么不算。
“天下于我而言,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话可就有些伤温玉珏的心里,哪里都是一样的。
温玉珏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我跟你打个赌,傅雪宁。”
“我一定会将你拉出这片黑暗,让你与我一起站在光明里。”
四目相对,傅雪宁看的出温玉珏眼中坚定的神色。
温玉珏忽的展颜一笑,提起酒壶走向窗边,迎身出去任风拂面。
“今晚的月色甚好,不如我们上屋顶。站得高才能望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