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很纳闷,就算高士迁不打算听他的命令,那起码也应该把将士们拉出来练习,哪怕是做做样子呢,也不会显得他故意跟杨怀仁作对。
但高士迁就是这么做了,不光没有按命令练兵,这会儿都是日挂当空了,龙蹊卫大营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更可气的是,杨怀仁远远地便能听见某些营房里传出来将士们的打鼾声。
杨怀仁在龙蹊卫大营门前,脸色极其难看,龙蹊卫大营正门前只有十几个哨兵站着,身子倒也算站的直,可人却显得无精打采,好像还在打瞌睡。
视线望进大营内,也是有巡逻的哨兵,但同样和门口的岗哨一样,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头来。
随行的天霸弟弟已经怒了,指着龙蹊卫的方向大骂道,“这个姓高的,仗着他爹是长平侯,就敢不把大帅放在眼里,他这是嫌命长了。”
另一边的林冲却一脸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小弟到了龙蹊卫这里,总有一种非常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的感觉。”
天霸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高启勋和高士迁父子二人,明显就是倾向赵佖那边的,仗着自家的家势和赵佖的庇佑,就没把咱们大帅当做一回事。
大帅前两天刚刚下了全部禁军都要按照新的练兵法练兵的命令,别人都动起来了,就算练得不是那么回事,起码也没想龙蹊卫这边太阳照屁股了,还在睡懒觉的情况出现!
这就是故意跟咱们大帅作对,是要给咱哥哥一个下马威了!”
林冲摇了摇头道,“若是看表面,还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我总觉得这里边有事儿,不是咱们看到的表面这么简单。”
天霸弟弟嗤笑一声,“有事?有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
林冲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叹气道,“具体我也还没明白,但我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太怪了。”
杨怀仁抬手示意他们不要争论了,他心里其实也感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他起先就觉得以高启勋和高士迁父子俩以前的性格,不会去主动和赵佖这种人站队。
其次,就算高家父子有别的盘算,或者有独特的不同于常人的眼光和判断,也不至于站在风口浪尖,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明着和杨怀仁作对。
最后,龙蹊卫虽然不是禁军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但以前名声也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龙蹊卫在高士迁的统领之下,军事能力在禁军二十四卫当中,也是中游偏上的。
可就这样一支军队,没有理由大门处和大营内的岗哨和巡哨,都一副病恹恹没睡醒的样子,眼前的龙蹊卫如此糜烂不堪,似乎也和高家的将门名声大有不符。
不过杨怀仁也想不了太多,单是高士迁违反军令这一条,杨怀仁便能治他得罪。
杨怀仁心情确实也不太好,一想到高士迁也的确有可能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在于给杨怀仁一个下马威,也是给其他禁军将领做样子看。
这就是杨怀仁无法容忍的地方了,一旦他这样做杨怀仁不去严厉惩戒他,可能其他禁军将领也会觉得杨怀仁不过如此,然后有样学样。
要是这样发展下去,杨怀仁这个左卫大将军的威望可就一落千丈了。
杨怀仁能理解高家父子的心情,杨怀仁虽然也一直带兵,而且带的兵也是禁军中曾经的老人,但他可不是禁军中的老人。
可他一个新人,又如此年轻,便做了左卫大将军如此崇高的军职,勋戚将门的子弟们,对他有排外情绪也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