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在大宋并不常见,中国自古以来,统治阶级为了更好的管理治下之民,就有严格的户籍制度。
去隔壁县赶个大集,这个没问题,但是想穿州过县的走很远的话,那就必须有官府开具的路引,指明了目的地,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还要去当地官府落引,跟如今办理介绍信和暂住证差不多。
不过这种限制仅限于普通百姓,官员是不再此列的,为了方便学子游学,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也是没有限制的。
杨怀仁如今贵为县侯,其实对他来说是没有多少限制的,东京城里有爵位的人太多了,大街上随便泼一盆水,能让十个八个的勋贵湿身。
可出了东京城,一个侯爷的爵位,就够他臭屁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这一大家子出门旅个游,而不让别人觉得奇怪。
杨怀仁本想借着帮高太后寻找九天玄铁的理由离京,可惜的是,去办这样的大事,没有理由拖家带口。
杨怀仁很郁闷,一大早上就去给几位老头上门送美酒,在城里转了一上午回到家的时候,杨母和二丫也回府了。
杨母有些激动,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当了厨子,还能被官家封赏,而且还是个三品的县侯,而她也母以子贵,得了个三品诰命夫人的名号。
那身诰命夫人的仪服在怀里抱了半天,就是不肯穿上身,说是回老家在杨怀仁的老爹坟前才穿上。
齐州老家那边,杨氏家族是当地很大的一个家族,大大小小姓杨的杨家人有几百号之多,只可惜杨怀仁这一脉,人丁单薄,到这一代就杨怀仁一个男丁了。
在这年代乡下人有种很奇怪的思想,一个家族里或者一个村子里,谁家儿子多谁家就有势力,谁家腰杆子就硬。
杨怀仁的老爹走的早,杨母这种只生了一个儿子的,在族长眼里也不受待见,被族人冷落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现在不同了,杨怀仁成了三品的侯爷,比一州之尊知州大人的五品官可大多了,至于有没有实质上的职权,那不是杨母会去考虑的问题。
所以杨母见了儿子第一句话,绝不会问这个侯爷是怎么得来的,她最关心的问题,是劝儿子放下手里的事情,先回老家给老爹上坟。
上坟其实用不了多大排场,排场是摆给原来那些看不上她们母子的那些族人看的。
母亲的想法也许很好笑,但是这却也提醒了杨怀仁,无论是谁坐在龙椅上,有人拿孝义做文章,是真的天皇老子都得给开通行证的。
于是杨怀仁当了侯爷之后,第一份上表的奏折,便是要还乡祭祖。
奏折这种高级的应用文,杨怀仁也没写过,于是请了府里的管家来代笔,杨怀仁这才发现府里现在是人才济济。
一句还乡祭祖,四个字的正文内容,被态度极其认真的管家给洋洋洒洒整出近万字来。
开头便是称赞官家和太皇太后多么牛逼多么圣明,反正只要不是大宋的皇帝,赵煦都能给比下去,太皇太后被吹得更过分,就差说她活泥巴捏小人造出了人类,还有凭借几块彩色小石头把天上的大窟窿给补了。
杨怀仁觉得这开头的部分,太夸张,其实他们最圣明之处,应该是慧眼识珠,知人善用,把杨怀仁封了侯爷。
可管家说人家都这么写,杨怀仁也只好看他继续在那吹,仿佛人家吹了个十万斤的大肥牛,你才吹个九万斤的,你就不会说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