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聂海峰同样身负绝世神功,且面前这招拳意不过是有人激发石碑本身之力,无神无韵,威力相比大能施展不知弱了凡几,可就是如此也给现在的聂海峰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若他的先天八极功完满,哪怕只是领悟了火字篇,也可以从容应对,但可惜的是他只有天地风雷四篇,剩下四篇是他以极大悟性,以自己本身武道真意补全的,与原版自然是谬以千里。
看着这招拳意完全施展开来,聂海峰的表情由讶异变严肃,由严肃变凝重。他心中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周身气息陡变,变的威严肃穆,高远莫测,他双掌一圈,一掌飘渺一掌厚重,即矛盾又自然。掌中所圈空间有着无限之大,将面前的无尽光海完全承载,并深深镇压。天际广阔,大地承载即便无量光明也可囊括其间。
良久光明散尽,只留下聂海峰的伟岸身影,可此时的他与来时又自不同。他来时虽然衣着朴素,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现在两只袖袍尽是褶皱,好似在阳光下爆晒许久。
他深深地看了面前石碑一眼,又转首望了望岛上群山中那若隐若现的殿宇,目光幽深,少时剑眉一轩,不再看这孤岛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这一次来,连正门都没进入,便受如此挫折,还有什么脸面进去挑衅。他心高气傲,自然不愿再做这等丢人之事。
却不知他这一行径,把暗处一人看的目瞪口呆,这都什么啊,聂海峰居然硬生生接下了“唯光明故”,这一招虽是石碑催发,不是人为施展没有神韵,但也不是普通金身能够随便接下的。要知道那块石碑在岛上经年累月吸取日月精华,所蕴之力浩淼无穷,这一招催发如同绝世高手封刀十年,一刀劈出必当石破天惊仙神辟易。就是他自己若是硬接,也是个重伤濒死的下场。在他的想法中聂海峰也可从容应对,但那是躲开,而不是硬接。
这招没有神韵,自然也就没有真意锁定,别说金身了,就是个宗师武者也可无伤躲开。他刚刚隔空出手,激发石碑之力,只是想给聂海峰一个下马威,谁曾想对方直接还他一记老拳。打击的他晕头转向,半晌嘴巴都合不拢。
好个宁折不弯的聂海峰,战神之名名不虚传。
他深吸口气,推开房门,将屋外的明媚晨光,迎了进来,照在了他的面孔上,驱退了阴霾,恢复了一贯的颜色。他虽两鬓沧桑但面目却显得极为年轻,浓郁的双眉下生着一对桃花眼,每次眯眼的样子,总给人一种笑语盈然的感觉。这副形象在现今的岭佑卫远侯府几乎无人不识,竟是徐家的落魄小子徐若荫,而他另一个身份却几乎无人知晓,那便是南海明教的明王殷若虚。
二十年前,他九窍大圆满离家远游,凭借着穿越带来的金手指一路打怪升级,无往不利,很快便升华法如便踏入了宗师之境,为了突破武道桎梏,他毅然泛舟出海,寻觅突破之机。
十余年来他在南海之上与天灾地劫挣命,终于于一荒岛之上铸就金身,证就不朽。为了装逼他直接将此岛命名为逍遥岛,自号逍遥岛主,闲暇时在岛上晒晒太阳;无聊时,去往南海其他繁华之处找找乐子,这日子过的好不痛快。
但悲剧却从十年前降临了,那是因为他救了两个无意中闯入荒岛的逃难之人,细问之下才知竟是什么教派的余孽。苏晗对邪教一向不感冒,于是便也没有理会。
但也不知这二人突发什么神经,居然说得明尊点化,以荒岛为根基在整个南海传起了教来。这教派却不是他们先前的罗教,而是新的明教,还尊奉苏晗为明王,自封光明左右使。
于是苏晗的逍遥岛,就莫名奇妙的变成了红莲岛,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明教教主。
之后,那两货更是得寸进尺,在南海一片广收门徒,这十余年发展下来居然也有模有样,真成了一番气候。
但最是诧异的就是苏晗了,被搞的不胜其烦,总不能再一巴掌把那两货拍死吧。于是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念头,这才回到老家。
虽然离开了,但这些年苏晗遨游天下颇是攒了不少身家,大都在红莲岛上没有带出来,总是一份基业不是。所以在那里苏晗还是留下了一些手段,那岛上石碑便是如此。
苏晗望着院中盆景,思绪纷飞,计较着得失,这一次纵然被聂海峰的真正实力震撼了,但却也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细,居然是货真价实的万象金身,而不是似是而非的四仪真体,而最大的收获是自己没有暴露,若下次交手时,对方以为自己所习练的乃是九天元阳诀或者是明教镇教功法业火净世篇的话,那当真能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想到得意处,不由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大少爷,二少爷求见。”一名仆役来到近前,低声请示道。
他脸上那抹笑意刚刚展开便又凝固在了脸上,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一道阴晦之色在眉间陈酿,脸上表情变的痛苦不堪,声音也是沙哑了少许:“呃,少爷我近日突发急症,体虚乏力头昏脑胀,实在不宜见客,你且叫二弟回去吧。”
“是”,那仆役点头应诺,对刚才某人的表演,好似一点都没看见,表现出一名高级仆役应有的素质。
看着仆役离去的背影,他面上痛苦之色不改,只是又多些郁愁,那日自己回到家中,还没睡个安稳觉呢,自家这二弟就迫不及待的向老爹提议将家中事务移交自己上手。整日里一有空就来自己这大谈徐家在西域的商队,以及东南十六国的商会;时不时还会拉着苏晗实地走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