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分开的,为什么要伤心”,钟梓萧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伤心呢?分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吧。就算哭的再伤心,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开。
月氏城在身后越来越远,渐渐的就只剩下个轮廓。姜墨璃虽然不舍,但是心情也渐渐平复。
“三哥,我说这话别生气啊。教我习字的先生曾经就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三哥姓钟,不知是当今圣上的那一位”。
“三”,钟梓萧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如实相告。虽然语气莫名变的更加冰冷。
“太子”,姜墨璃虽然猜到了钟梓萧是皇室子弟,但是还没想到,他会是当今太子。
“那就难怪了,晋国先例,太子位高权重,但要忍受的磨难也不会少吧。三哥哪一日有真正在乎的人了,就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感情碍事,宁愿不知”,此刻的钟梓萧还没发现,自己从第一次的忍让开始,就已经不复当初了。
“那三哥可要记住自己今日这番话了”,姜墨璃才不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是人,那就都会有感情的。注定他要为自己今日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钟梓萧并不再答话,在他看来,感情只会是他的阻碍。自小,父皇就教导自己。身为太子,首要就是学会断情绝爱。皇位,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同时也代表着无尽的孤独。感情只是一种束缚,只会阻碍自己。
此时的他,还能够理直气壮的说出感情碍事。然而,一语成谶,等钟梓萧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才明白,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但他却再也放不开了。即使那份感情是毒,他也甘之若饴。
一路上姜墨璃有红玉相伴,倒是也不无聊。一路上走走停停,在第七天晌午,终于是到达了秋水镇。
只是,姜墨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尤其是看着近在咫尺的秋霜楼,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行至秋霜楼前,姜墨璃的心彻底悬了起来。往日的秋霜楼门庭若市,现如今,大门紧闭,气氛然不对。
“小心,这里不对劲”,姜墨璃推开钟梓萧的手,“我明白”,只身走上前。
“咚咚咚……”,姜墨璃敲了好一阵,“吱-”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姜小姐,终于回来了”,春婵嘭的一下跪在姜墨璃面前,双目通红,满脸泪痕。
“出什么事了,进去再说”,姜墨璃不敢去猜,只想当作自己没看见春婵身上的孝衣和无处不在的白布。
“说,冷秋霜她人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姜墨璃几乎是用尽了身力气才吼出了这句话。
“就在小姐走的那一天,那个负心汉派人送来请柬,邀小姐前去赴约。奴婢劝过小姐,可她不听,带着夏荷跟冬梅前去,不出一日,那人派手下送来了小姐三人的尸首。还放言道,一个月之内,秋霜楼部归降,否则就血洗秋霜楼。现如今楼中只剩下沙狼卫和一部分侍女,其他人皆已经投降”。
春婵一边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自己与夏荷,冬梅,还有小姐一起长大,若非小姐遗命,要自己在此照看好秋霜楼,等姜小姐回来,自己早在看见她们尸体的时候就想随她们而去了。
姜墨璃双手握拳,眼框早已经通红,泪水也直在眼睛里打转。
“小姐,这是楼主离开前留的信件,言明若她出事,则一切听从小姐安排”,春婵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姜墨璃。
“墨璃,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答应姐姐,不要去追究我是怎么样死的。姐姐只希望能平安无事,切不可因为我再去涉险。我去世之后,秋霜楼势必会散,这些也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春婵等人,衷心耿耿,我不原他们因我而死。我知晓有这份本事。麻烦安排好他们的退路,给他们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这是姐姐最后一个心愿,希望能帮我完成。一直住的房间里有密道,直通沙漠,入口就在那幅青竹图下。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这个妹妹,再见了。冷秋霜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