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309年。
距离神迹降临已经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圣光奥古斯都教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原本势同水火的教皇厅和光荣议会,以此次神迹为契机,开始摈弃前嫌,光荣会议承认教皇格勒二世的权柄,作为回报,格勒二世许诺重新恢复教皇必须由光荣议会选举产生的传统,并永不更改。
而隶属于教皇厅的宗教审判庭,也被迫接受来自光荣议会的“合理审查”,并立刻在所有帝国及教廷官方文件上更名为信仰部,这让某些习惯了黑暗的大人物开始坐立不安。
作为宗教审判庭四大机构排名最末的光照圣堂,最为排斥这种牵制,他们激烈而鲜明的态度甚至引起了教皇厅的怀疑。
在圣堂执政序列中高居第四的科莫多·凯文男爵此时正面沉如水的凝视着厚重办公桌上的一张羊皮纸。
这位凯文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拥有着健壮如棕熊般的体魄,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棱角分明的脸庞,犀利如鹰隼的眼眸,无一不昭示着男爵强势的性格。
一阵极富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科莫多的沉思,因为连续熬夜,眼中的血丝密密麻麻,他满脸疲惫的说道:“进来。”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推开门,一副考究的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着装打扮,极具贵族风范。
来者毫无迟滞的关上房门,笑意盎然的走向了那张异常宽大的办公桌。
“尊敬的男爵,您看起来需要喝一杯我亲手调制的红茶,再美美地睡一觉。”
科莫多扯了扯嘴角,用下巴示意自己的第一副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红茶可以有,睡觉就算了吧。眼看着脖子被套上一根粗壮绳索,闭上眼会做噩梦的。”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问道:“进展不太顺利?”
科莫多自嘲一笑:“不能说不太顺利,只能说是一筹莫展。毕竟我们唯一不能合法进入的地方,只有那座该死的教堂了。”
中年男人眼神玩味:“宗教审判庭还需要合法吗?”
科莫多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除了那座教堂,其他地方,都不需要。”
中年男人深有同感,光荣议会,让连续三任教皇颜面尽失却又无可奈何的存在,因为教皇皮埃尔拒绝光荣议会为其加冕祝福的传统,并宣布教皇的选举不再由光荣议会负责,两者进行了长达一百五十多年的冷战,如果不是那场神迹降临,所有人福相信冷战将继续延续下去。
科莫多将面前的羊皮纸扔给中年男人,眼神阴沉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场神迹给光荣之主教堂带来了什么,光荣议会的那帮老家伙才会迅速的、直接的接触教皇厅,两者的和解几乎没有任何迟滞。能让那帮老古董放下成见,主动低头,率先示好,必定意义非凡。可惜,一年过去了,我们仍然一无所知。”
中年男人读完羊皮纸上的内容,双手交还给科莫多,他皱眉道:“确实棘手,几位巨头没有想过动用特殊手段吗?”
科莫多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以为那些老古董能与教皇厅僵持这么多年,只是因为他们德高望重吗?如果不是那座前无古人的魔法阵,以及个人实力堪称变态的各位议会成员,教皇厅肯定把那座教堂来回扫荡个三四遍了。对了,你这次出去,还顺利吗?”
中年男人神情严肃起来:“非常不顺利,我们的人一进入丹佛行省,就被古斯特伯爵的家族骑士包围了,古斯特伯爵甚至拒绝了我提出的见面请求。”
科莫多脸色一沉:“杜马斯呢?利法奥大人已经给他写了信。”
中年男人苦笑道:“杜马斯总督从头到尾就没有露面,我甚至怀疑他压根就没有拆开那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