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百婳曾言,朝臣多半是善变的,这才不到半年,便开始催促帝后早日诞下子嗣,不知情的还以为生的是他们家的孩子呢,再不然可能是生下来养大了,得以拿来果腹似地。
最叫人无语凝噎的是,皇帝都还未有所回应,那些臣子便又急冲冲地故作无奈地继续表示,倘若皇后身子无法,最好还是需纳几个妃子,为皇后分担,亦为江山社稷着想。
事后得知的萧百婳:“……”这些朝臣确定是分担,而不是添堵?
还有,她身子好得很,别胡说。
而当下的褚瑜倒是淡定得很,仿佛见怪不怪,只是暗暗冷笑,“爱卿的夫人当年莫非是成亲后几月之内就有喜了?”
“……?”被推出来挡刀的臣子愣了下,不明就里,却也不敢欺君,遂如实道,“自是不可能,微臣与拙荆是两年后才有了犬子。”
褚瑜淡淡地“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那么爱卿又是如何认为朕与皇后能在短短几月内便能诞下孩子?怕不是爱卿以为朕乃何方妖孽,得以有过人之处?”
臣子:“???”他不是,他没有。
好似完全看不懂他神情中的深意,褚瑜又继续扣帽子,假意恍悟道:“哦——原来爱卿将朕当成豕妖了啊,毕竟朕曾听闻,豚生产力极强,也难怪爱卿会有这等想法。”
“……”臣子双腿差点就软了。
这……皇帝就算是妖,那也必定是龙啊!
退一步讲,这普天之下,谁敢真的骂皇帝是猪啊!!!又不是疯了!!!
轻则终生牢狱之灾,重则脑袋直接落地,谁会那么不要命!
反正他极惜命,也从未吃了雄心豹子胆。
心情有些崩溃,苦着脸,当即便跪下去了,他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有些颤抖,“陛下,微臣绝非那个意思,只是一时……一时……”说到底,他无可辩驳,且这主意也不全然是他一人出的,偏生他是品阶最低。
想是如此想,却也不敢直接将其余人给供出来,要不然日后他还是会有一壶吃的。
褚瑜神色慵懒地掀起眼皮,明知对方在想些什么,却依旧刻意催逼道:“一时什么?”
臣子脑子一团乱,似是有数条绳打了结,他已是满头大汗,慌得找不着边。基于各方考量,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回道:“一时鬼迷心窍。”活脱脱一个标准回答,毫无参考性。
但褚瑜不甚在意就是了,他怎会看不出这些朝臣的私心,又怎会不知其中有哪些臣子。
虽说低品官总会被高品官推出来作那可悲的替死鬼,是有些残酷,但若不是自个儿也与那些人想法相同,也不至于会与那些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高品官混到一块儿。瞧瞧,跟左相、萧长启等人一样安分守己不好吗?
总是想凭借自家女眷的美色与才华一步登天,算什么有担当的男人?
所以他生不起任何一分怜悯之心。
“既如此,想必近来爱卿家中定是不甚安宁,看在爱卿如此果敢的份上,朕予你半月休沐,让爱卿好去请些道士回家作法,省得成天被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鬼迷了心神。”